女人–Drowning by Numbers

DROWING-BY-NUMBERS

三個Cissie,三個淹死自己丈夫的女人,一因為不忠,二因為不性交,三因為不會游泳,最後還意外將得知一切的小鎮法醫也淹死了。整個電影故事當然是敘說著男性的各種不堪而反襯女性的剛毅,但這個故事是由Peter Greenway來講述則自有其他不同的樂趣了。

關於映像
還是很喜歡Peter那畫家般對於畫面構圖的精緻,並非只是顏色的豐富而言,更是對於構圖及色調的使用,尤其是開場時候在後屋的場景,布匹的錯落、蘋果的一地。昆蟲的亂爬,一個空鏡中所呈現的畫面猶如油畫般,濃重的色彩精緻的構圖。而其所鍾情的平面處理而不著考究景深調度的手法,自是將每一幀的畫面都如油畫般的觀感了,那種強迫症般的鏡頭主體居中,甚是讓觀眾痴迷。

關於數字
或如導演所表述,在場景中一次出現的數字,雖是命題般出現,但其實也是有著神秘主義般的意義。但要是從開場時候,跳繩女孩被問到為什麼數星星數到一百就停止了,的一段來連起“數字”的思考,就會覺得這神秘主義是有著一種命裡注定的想法。而女孩說道,“其實之後數到的一百都不過是一樣的而已。”這句對白猶如是對三個女人的命運的預示。

關於鋪墊
第一個Cissie丈夫葬禮時,角色們圍著一圈所玩的遊戲,三個Cissie在遊戲勝利到最後,而三個男人和一個男孩最後都臥倒在白床單,就已預示著之後的結局。同時也是對最後,法醫和三個Cissie最後在船上所反复說的,“無論如何,我們最後都是輸的。”而其實,輸的就不過是法醫而已,知道所有秘密的他隨著小船而下沉,連同三個Cissie的秘密。

關於法醫
其實觀眾個人情緒而言,當然是不希望法醫的結局是如此的,但那是注定的。他代表著男性的貪婪與狡猾,他一邊幫助著三個Cissie而自己也一邊心懷鬼胎的,尤其是在與第三個Cissie在野外企圖強姦的時候,更是將一直以來的友好褪下顯露出猙獰的一面。

死亡 – Eisenstein in Guanajuato

Eisenstein-in-Guanajuato

對恐同態度如此強烈的俄羅斯,將他們對電影史有巨大貢獻的愛森斯坦在墨西哥的一段獵豔拍攝經歷作如此直白的表現,也真叫觀眾為之拍手稱快。不過,稱快的不單是對電影中直白的同性情慾的表現,還有在映像(構圖、剪接、場景)的使用,從蒙太奇使用手法而言完全是對愛森斯坦的致敬。

關於愛森斯坦在墨西哥的自我顛覆經歷,實在不需要描述太多,其中的體驗實在應該觀眾自己觀看時來感受,感受人物的表演、人物的對白、人物的矛盾,當中尤其是飾演愛森斯坦的Elmer Bäck,以齷齪的外型來重塑在影像記錄中的愛森斯坦,將他重新活在影像中。說道這一句,觀眾倒想起愛森斯坦在片中的一對白,“我能夠安排別人在電影中的死亡”。愛森斯坦在墨西哥,因為同性的性愛而感受到重生,遲到14年的慶祝。

關於映像·構圖
當愛森斯坦進入酒店房間後,一張大床放在房間中間(鏡頭正中),這跟導演在07年拍攝的關於倫勃朗的《Nightwatching》完全一致。很多場景都是在這床上、房間裡進行,所以觀眾看到的畫面是平的,如一張畫在演繹着故事。只是多年後的新作,電腦技術會讓固定的前景有活動多變的背景,視覺呈現上會更加豐富。

關於映像·剪接
如開篇所言,電影中將同一場景不同時間的畫面進行插入並行,猶如用電影來打破了時間的單方向流動。而這種對電影畫面的劃分雖不是首創,但在關於愛森斯坦的“傳記”中進行使用,則演繹出不一樣的意義。而另外,同一場景不同鏡頭所拍攝的畫面進行同時播放,則如用電影來打破了視覺感受空間時的單一面。

關於映像·場景
而提到單一面,必須提到兩段,其一是愛森斯坦來到墨西哥後洗澡的一段,利用三面鏡的反射打破了空間的局限,而關於鏡的使用,還有中段在床上,鏡子將床上的兩個男人從頭頂進行反射。鏡面的反射猶如上段提到不同機位的拍攝所打破的空間局限。其二,是愛森斯坦與夫婦在飯店的一次談話,隨著人物的移動,畫面是靜止的,但場景則跟著移動,可以想像的是,電影膠卷是一幀一幀往下滾動但畫面呈現卻是從右往左移動的。這麼兩段在“場景”的魔法猶如是對電影之神奇進行高歌。

畫家 – Nightwatching

Nightwatching

孤獨,是否只有用另一具孤獨的身軀才能撫慰。悲傷,是否只有用一次又一次的高潮才能掩飾。恕觀者庸俗,實在無法迴避情慾裸露在電影中的位置。

看罷才曉得這是Peter Greenaway的作品,超現實、舞台性的場景調度與燈光運用,幾乎完全的平面化鏡頭,極力在製造一種繪畫的二維平面感,以使影片始終像在一幅畫當中進行。其實這也是Peter這拍攝計劃的目的,以舞台化、戲劇化的手法來拍攝這部傳記題材。很多橋段都看到一種似幻如真的錯覺,馬莫名其妙的在室內場景入鏡,帶有輪子可移動的大床,排滿木桶的房間,赤裸肥胖臃腫的倫勃朗……可以看到的是,諸多內容都是如此的帶有荒誕的色彩。

這種荒誕,其實也是在表現當時社會的混亂,人心的虛偽。女人成為隨意交易的貨物,人倫完全罔顧,父親強姦女兒生下殘廢的兒子,未成年少年與女僕私通。所看到的是現實的醜陋,然在當時的繪畫作品中卻多以擺畫來做虛偽修飾太平美好。當倫勃朗為民兵隊集體畫《夜巡》一出,大眾為之如演員表演般的人物神情動作而膽戰心驚,其是如此帶有敵意與諷刺。

依舊延續了Peter Greenaway的人物性格特徵,荒誕虛偽,是時代不曾進步,抑或人心從來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