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園 – SWEET HOME

觀衆曾經閃過一個念頭要不要記錄這一部劇集的,畢竟覺得這是還有可能在往後會繼續推出續集的,但……還是寫吧。

故事開始于一個試圖自殺的少年車賢秀,在學校受到莫名因由的霸凌,導致了之後都只想窩在家裡逃避在電子游戲裡面。但一場意外導致父母和妹妹身亡,全家就只留下了他自己一個人,無路可逃的賢秀選擇到了一座公寓,他要縱身一躍了結自己的生命。但出乎人意料的是,公寓遭到了未知生物的襲擊,繼而内部又接連出現人類異變成怪物的情況,内外受敵的情況使得這棟本只是住有普通民衆的大樓危機四伏。

説看這部電視劇的樂趣是什麽?是“扣人心弦”的懸念,是的,請原諒觀衆用這麽惡心的詞語來形容。每集故事的結尾都埋有一個關子等待後續劇情來繼續,但可惡的剪輯卻偏偏故弄玄虛沒有緊接其後,反而是故作而言他,鋪墊了好一段前因後果旁支末節的事情后才繼續講敘未完的情節。也就因爲這種情況,不斷地鋪了伏筆,讓觀衆强烈期待後續的解答,但隨著伏筆越多,往後需要解釋的事情就越多。以至於到結局的時候,都還是有諸多的伏筆沒有給與解答,觀衆的話,看著是相當壓抑不適,毫不暢快。這樣想想,如果網絡平臺上播放的劇集都是因爲針對用戶觀看數據而成的情節安排,那麽回想同平臺的另一部古裝喪尸韓劇,又確實有同樣的意猶未盡伏筆未解的弊病。

關於劇集裡面,角色之所以會成爲怪物,全因感染了某種未知病毒,這種病毒會因爲人性的弱點而發作,致使人異化成弱點的反面,印象最深的是小賣店的老闆,他是一個禿頭男人,他一直為自己的這禿頭而自卑,於是當他要變成怪物的時候,他成了一個全身都是毛的怪物。又如男主角,他一心尋死,於是他所成的怪物卻是具有快速自愈能力的。

劇集有意思的是,人如何在極端環境下生存,隨著環境愈加惡化,與角色形成的感情愈加深,就會愈加期待有誰會死去有誰能夠繼續生存。這樣想想,原來這是可以推及到所有的故事中成爲主軸的。

鬼 – 陀地驅魔人

Keeper-of-Darkness

電影雖然是鬼片,也確實有著驚悚的場景,嚇人的妝容,但卻有著溫情而動人的故事。鬼之所以成鬼,是因為他們原來是人,在陽壽未盡的時候枉死冤死,就只能夠以鬼的形式徘徊在人間,度過餘下的陽壽等待投胎之日的到來。而鬼之所以嚇人,是因為他們也怕人。關於鬼的種種設定,其實都是一種世界平衡的觀念,彼此能夠尊重彼此就能夠和諧地在這人間共處。

自殺枉死的少女守在舊房當中,後來入住了一對母子,性格乖張的母親本想要抱著兒子一起跳樓自殺,卻因為這鬼少女兒子救下,從此人鬼相依為命,並隨著時日流逝有了相依為靠甚而相戀的情愫。

鬼少女教會男孩關於鬼的一切,讓這擁有天眼的男孩在長大之後學會調停人與鬼之間的關係,化解種種人間的冤屈和仇怨。他不會為了救人而將鬼消滅,而只是作為驅趕的角色,將作惡的鬼從人身邊趕離。其實很欣賞這樣的設定,其實人在這世界不也是應該以這樣來出世嗎?很多時候並非要將事情做絕,所謂“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無論在人情之間抑或人在眾生之間是有理,在人與鬼相處上也同樣說得通。

鬼的誕生,其實多少就是一種凡事做盡做絕所致,為了報復丈夫的二奶,就不惜要將這女孩腹中的孩子打掉,而為了報復黑警的貪婪和針對就將對方置於死地,而為了化解殺身之仇就要將他人全家滅門。因為“惡”而生鬼,也因為“惡”而讓鬼成厲鬼,執念於未得化解的怨氣。

很欣賞導演對鬼神民俗的刻畫,並不確定在描繪時是否地道,但起碼在呈現“問米”一幕時,則為演員那念詞所感染而信以為真的。而在對鬼界的描繪刻畫,則又讓觀眾想起另一部鬼片《鬼域》,同樣的是在荒棄的而錯落穿插的唐樓間,交織出兇猛恐怖的異世界。

復仇–THE REVENANT

THE-REVENANT

其實所有復仇題材電影該都最終回到一個結局:然後呢?

是仇恨將他從鬼門關救了回來,但代價是他兒子,是他的老闆,是他的救民恩人。有時候為了復仇,會衍生出更多的仇恨。然後,復仇的獵人會被其他仇人復仇殺死。

仇恨並非無來由,因為有所牽掛,固然會為之爭取,親人如是,金錢也如是,不過為了討得心中的安穩。我殺了你的兒子,你又何嘗不是將我的勞力所得付之一炬。既然都是作惡,結局的差異就在於你曾經為善,而我要遭受你作善所獲得的回報:我並沒有死在你的刀下,而是死在那些我們的共同敵人,印第安人的手中。

其實電影的的情節不能再簡單直白的,就都不過是自然界的弱肉強食,於是花費大量的鏡頭來描繪那天地蒼茫,那嚴苛雪景,那不屈不撓的仇恨。大力的賣弄着鏡頭以及艱苦的表演環境,以表現種種的悲苦天地人。廣角鏡為了天與地,特寫鏡為了悲苦人性,長鏡頭為了戰爭的殘忍和人性的貪婪……

但觀眾呢?看完電影後是一陣的虛妄,猶如已經將仇人殺死那般,看著鏡頭中的獵人,悵然不已。哪怕獵人已經經歷了如何艱鉅的環境,演員又如何進行了如何自虐的表演狀態,回頭來,都會是一種悵然而一籌莫展的虛無狀態。

僧 – Le moine

le-moine

在關於這部由第一部哥特小說改編的電影中,所能看到的,是“原罪”。

被遺棄的嬰孩在修道院中成長且也成為一名修道士,從來克己奉道,對於一個破戒的修女懷上嬰孩也毫不心軟,哪怕會將這女孩連同她腹中的嬰孩活活餓死渴死。但又偏是如此剛正的僧士,抵不過“性”的誘惑而犯戒,繼而打破一個又一個的戒條。惡魔的種子原來早已埋入心中,他不惜闖入所愛慕的女孩家中將女孩姦污,殺害女孩的母親。而觀眾如上帝般俯視這一切的時候,不禁感覺諷刺,僧士他所姦污的女孩是他的親生妹妹,他所殺害的是他的親生母親。他肩膀上的印記將這諷刺的原罪揭露無遺。

導演的拍攝手法是如此的復古,尤其開場的數段,鏡頭的切換都使用上世紀的一種本是黑場而後由圓圈開始擴展至整個畫面。用光也以強烈的反差,或是極光亮或是極昏暗,猶如暗示僧士的兩面矛盾性。而其實在故事鋪排上,有多處頗具心思的前後呼應,如烏鴉的啄食,僧士還是嬰孩時被遺棄在修道院門前時,就被烏鴉啄食,而到了僧士癱死在荒地上時,亦是被烏鴉所啄食;而Sergi López所飾演的“惡魔”在開場和結束的兩次出場,也猶如將故事的一次圓滿。

釣 – Stranger By The Lake

L'Inconnu-du-lac

其實,對於這麼一部雖然有著強烈畫面元素然而其實內涵深刻意蘊的電影,觀眾個人評價是:不外如此,似乎過於的清高虛偽,何不樂於在當中的赤裸裸呢!

簡單的不可得的故事,通片的長鏡頭來記錄人物些微的自然反應和演員演出,卻常常會看到人物當中的尷尬,除去相互試探的沉默挑逗。幾乎一致的幾個場景,停車地、湖邊、湖中、林中,幾乎一致的橋段:裸曬,等做愛,做愛。而一切抽絲剝繭之後剩下的內核是,慾望。人的慾望會驅使人忘記危險而滿足這索求。

一如之前所看過的一部短片《CANIBALES》般的圈內狀態,男人們都不過游離在固定的場所中進行肉體的交換,叢叢密林不過是一道道的圍欄來表示男人之間彼此的所有權而已,彼此猶如饕客般享用着從湖邊釣起的鲇鱼。

然後,就不過如此。慾望的危險,拜託!!

女人 – 薔花,紅蓮

A-Tale-of-Two-Sisters

其實,這到頭來還是一個男權社會下女性內鬥的悲劇,男人一直處於一個旁觀者以那麼高度地俯視幾個女子為自己而各種惡毒詛咒,哪怕化作厲鬼也不願放過和自己爭搶男人的女子,而那男人,仍然以那麼無辜地角色看着這一切。

大女兒,我確實認為這是一個戀父的女孩,所以媽媽傷心欲絕的時候,也是找小女兒來安慰,哪怕死,也是在小女兒的衣櫥裡。大女兒代替自己的母親,和那個跟媽媽搶男人的女人惡鬥,哪怕當自己精神失常的時候,也是幻想和已經死去的妹妹一起回來和那女人繼續鬥,不過,她還是輸了。是輸給自己的嫉妒,輸給自己的歉疚,輸給自己的執念。

小女兒,她是爭鬥中的犧牲品,在那三個女子的爭鬥中,她是如此無辜。她的陰魂,也就只能如此可憐地被壓擠在水槽中,在媽媽的屍體下……

媽媽,她是整場爭鬥中首個被乘虛而入擊敗的敗將,她不再年輕,她不再賢淑,她只有作為一個棄婦般被忘記在病榻上。她只有求死去化作厲鬼,守在大宅中,守在丈夫旁,推走所有妄想侵占她家庭的女人。起碼於電影結局而言,她贏了。

繼母,女人都期盼能夠和自己愛的男人一起,當失去某些事情時,她會罔顧男人身邊的家庭,而妄圖侵占。她最終搶到了自己所愛的男人,也害死了男人的妻子,趕走了男人的女兒,可以獨占這一個男人。但,她畢竟是一個有良心的女人,所以她內心的歉疚如她所目睹的慘況那樣,不曾被遺忘。最後,她所看到的,是男人妻子的鬼魂,抑或是自己內心無法擺脫的愧疚呢……

…………

影片特別的敘事結構,在有條不紊的曾經與現在,真實與虛假的穿插中,敘說一個精神不穩的患者所幻想出來的世界,或也敘說一個詭異的郊野大宅傳說,孰真孰假,也不過是觀眾希望接受那一個真相而已。

信仰 – The Rite

The-Rite

你相信什麼?神?科學?人?道德?未來?人總是有一種信念,以堅持自己的生命。你說你沒有信仰嗎?信仰就只是指宗教嗎?當你相信一事,也就認同了這事的對立面的存在。當相信神,惡魔也就同時成立。

世界,是對立矛盾存在的。

影片算是驚悚電影嗎,抑或傳記片?以驚悚誇張形象的手法來表現一部傳記片,從而最大程度地說服觀眾神的存在,惡魔在人心中的埋伏。由一個對神學持懷疑甚至否定態度的年輕神父,接觸驅魔師的存在,繼而接近惡魔的存在的故事,帶出信仰、帶出人的內心脆弱、信仰不堅的主題,從而證明神學的存在。

但其實,明顯在鋪墊與表現主題上,導演是混亂了。開始的手法壓抑,之後就開始失控流俗,或是想借此反差造成驚悚娛樂,但明顯與主旨不符。既想嚴肅真實又想形象表現,最終卻前後情緒不得延續。人物薄弱的情節鋪墊讓高潮看似倉促。當然,在音效和畫面內容上是能夠造成一時驚嚇的。

最後,只為結束字幕的“改編自真實事件”而為所動。

演員 – Black Swan

Black-Swan

你說這是“人不瘋魔不成活”,我說這是人“性本惡”。

一個小女孩,自小在母親的關愛呵護下成長,當她日後成人,雖已可獨立面對諸事,但母親依舊是其生命的關鍵。當導演問她是否有過男友,是否還是處女,她說是,但我知道她是在心虛的撒謊。女孩每時都會受到母親的電話問候,她也習慣且安於其中,至28歲,母親也是她的一切。當女孩站在舞台,腹中已被鏡片插入而流血染紅,當她看到母親坐在台下,她知道,她滿足了。

黑天鵝,不過是她將這麼久以來壓抑情緒的發洩,無論是愛情抑或是性。“性本惡”,在於在日後如何將這“惡”壓抑削弱從而忘記其存在,然其確確實實在心中角落蠢蠢欲動。當這“惡”終於得到一次機會流露,就會一發不可收拾。演員,就不過是將這“惡”合理化的外放,從而讓此內心陰暗面得到釋放。

那一場女孩之間的情慾,其實並無所謂任何意義,更換成任何性別角色皆可,只是以女子可以形象性地與內心黑暗得到轉化。而且,性快感,從來就不過是從性器官敏感來獲取。

匙羹 – The Horribly Slow Murderer with the Extremely Inefficient Weapon

The-Horribly-Slow-Murderer

擁有這如此庸長的片名就是一CULT事,被一面目猙獰蒼白的不死殺人魔追殺就一更CULT事,使用匙羹來殺人又是一更更CULT事也。

如今的驚悚電影都不單是追求血腥驚嚇,更是追求營造一絕望的氛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絕望結局,從而以視覺聽覺至心靈都給觀眾驚嚇絕望的效果。但此短片,絕非何驚悚電影,僅以CULT的宗旨惡搞,況且,CULT亦非為驚悚所獨享,以絕望的劇情惡搞的橋段來逗趣一番。

模仿or致敬or惡搞了多部經典電影,殺人魔皆以匙羹為凶器來一路追殺,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無處不在地給予主角痛擊,不求殺死你但求痛死你。之所以說絕望,往往在於殺人魔的不死,而此片,是在於殺人魔身上有無數的匙羹。當遍體鱗傷的主角以為一直被襲擊所用的匙羹斷了而看到希望時,殺人魔拉開大衣,裡面竟還掛著各色各樣的匙羹,此,乃之絕望。

倒將此橋段聯想到現實生活,不停的打嗝,一直的牙痛不止,其實就真有如被殺人魔用湯匙追殺,不會馬上將你殺死,但會慢慢的、慢慢的把你痛死。

機器人 – PLUTO

PLUTO

改編自手塚治虫的《鐵臂阿童木:地上最大機器人》一章。從高性能機器刑警“蓋吉特”的角度展開,追查一宗高性能機器人連環遇害案件。浦沢直樹的漫畫有著一種詭異的魅力,風格懸疑神秘,在故事核心外一步步地繞行,在謎題之外踱步鋪排,而不直接揭開謎底。

很喜歡在《PLUTO》中所選擇的視角,並非以阿童木的角度來講述這次兇案,而從刑警蓋吉特的視角進入,而使得阿童木這主角也有失敗死亡的一刻。而且蓋吉特被刪除記憶的一段故事亦使得“機器人”這一主題得到深化。其實浦沢直樹的漫畫總喜歡在配角身上挖掘,尋找配角人物性格可深入的故事。代表作《MONSTER》如是,如今《PLUTO》亦然。蓋吉特對殘殺機器人人類的記憶,蒙布朗死後世界各地人們對其追思,諾斯2號欲擺脫戰爭記憶學習音樂的訴求,布蘭登對“家庭”的依戀,海格力斯與布蘭登的戰場友情,艾普希的反戰立場以及對戰爭孤兒的愛。七大機器人背後的故事都在表現一個主題:機器人高度發展已達到可以與人無異,甚至擁有人類的情感、想法。漫畫的故事說是機器人殺害事件,其實是通過這事件讓人看到機器人人性的一面,或讓人難以接受明白的一面。

在未來的《機器人法》裡可能有此一條:機器人不得殺害人類。

人類與機器人之間的矛盾就糾結於此,本來是人類編寫的程式,不應加入如此傷害自己的一條。然而在機器人內存記憶不斷被刷寫的過程中,莫名其妙地形成人類的情感,包括仇恨,悲傷,開心,然這些是並非由編寫程式演繹出來的現象。這也是一直以來,對於未來機器人時代的一種預視:機器人終究會與人類模糊了邊界,人類也就由此而成為了創造人的神。

較之原作,浦沢直樹的畫風明顯要更偏成人化,也更深入至人物內心刻畫。黑白之間的陰森氛圍極大的渲染故事的悲劇色彩。在手塚治虫筆下的陽光勇氣是蕩然,可見的是沉重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