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擊 – The Happiest Day in the Life of Olli Mäki

這還真的是一部奇妙的運動題材電影了,並不勵志並不熱血,平淡得猶如黑白畫面般的乏味。故事簡單得就是男主角奧利需要在兩個星期內進行各種特訓與減重,準備迎戰來自美國的拳擊手,但在這期間,他墜入愛河了,他要如何處理愛情與拳擊這兩者看似不能並存的事情呢?

就是這麼的直白的故事了。

是什麼推動這故事呢?是愛情與拳擊事業兩者這矛盾,因為經紀人希望奧利能夠專心備戰,不要被兒女私情給影響到備戰狀態,但早已墜入愛河的奧利只有對愛人的思念而無法專心訓練,更別說減重的這艱鉅任務了。

鏡頭以手搖鏡拍攝,畫面全是黑白,以營造上世紀中期的年代感。又因為手搖鏡的手法,而讓觀眾一直處於焦慮浮躁的情緒,似乎就被帶入到奧利的心情裡,波動不穩。本來故事的高潮是拳擊場上的對決,但比賽卻快速的結束,快得讓觀眾都沒反應過來,而之前所有的準備與矛盾,都被這麼簡單的解決了,一切都歸於平靜,就留下男女主角漫步在海邊,開始他們往後的甜蜜生活。

而觀眾,其實就樂於觀看在浴室中那潑水嬉戲場景的,陽剛毅力,男性荷爾蒙躍於畫面之外。

死亡 – Eisenstein in Guanajuato

Eisenstein-in-Guanajuato

對恐同態度如此強烈的俄羅斯,將他們對電影史有巨大貢獻的愛森斯坦在墨西哥的一段獵豔拍攝經歷作如此直白的表現,也真叫觀眾為之拍手稱快。不過,稱快的不單是對電影中直白的同性情慾的表現,還有在映像(構圖、剪接、場景)的使用,從蒙太奇使用手法而言完全是對愛森斯坦的致敬。

關於愛森斯坦在墨西哥的自我顛覆經歷,實在不需要描述太多,其中的體驗實在應該觀眾自己觀看時來感受,感受人物的表演、人物的對白、人物的矛盾,當中尤其是飾演愛森斯坦的Elmer Bäck,以齷齪的外型來重塑在影像記錄中的愛森斯坦,將他重新活在影像中。說道這一句,觀眾倒想起愛森斯坦在片中的一對白,“我能夠安排別人在電影中的死亡”。愛森斯坦在墨西哥,因為同性的性愛而感受到重生,遲到14年的慶祝。

關於映像·構圖
當愛森斯坦進入酒店房間後,一張大床放在房間中間(鏡頭正中),這跟導演在07年拍攝的關於倫勃朗的《Nightwatching》完全一致。很多場景都是在這床上、房間裡進行,所以觀眾看到的畫面是平的,如一張畫在演繹着故事。只是多年後的新作,電腦技術會讓固定的前景有活動多變的背景,視覺呈現上會更加豐富。

關於映像·剪接
如開篇所言,電影中將同一場景不同時間的畫面進行插入並行,猶如用電影來打破了時間的單方向流動。而這種對電影畫面的劃分雖不是首創,但在關於愛森斯坦的“傳記”中進行使用,則演繹出不一樣的意義。而另外,同一場景不同鏡頭所拍攝的畫面進行同時播放,則如用電影來打破了視覺感受空間時的單一面。

關於映像·場景
而提到單一面,必須提到兩段,其一是愛森斯坦來到墨西哥後洗澡的一段,利用三面鏡的反射打破了空間的局限,而關於鏡的使用,還有中段在床上,鏡子將床上的兩個男人從頭頂進行反射。鏡面的反射猶如上段提到不同機位的拍攝所打破的空間局限。其二,是愛森斯坦與夫婦在飯店的一次談話,隨著人物的移動,畫面是靜止的,但場景則跟著移動,可以想像的是,電影膠卷是一幀一幀往下滾動但畫面呈現卻是從右往左移動的。這麼兩段在“場景”的魔法猶如是對電影之神奇進行高歌。

自殺 – 當我們一起去跳海

A-Charming-Mass-Suicide

自殺,真是想都不曾想過的事情,哪怕是經歷看似最不堪的時間,也不見有放棄的想法。又或者,其實是曾經有過,只是因為被之後更加不堪的經歷所覆蓋了記憶,而忘記了。

自殺,或者不過是一時衝動的。失敗、失意、失婚、失業,當面對失去了所習慣的現狀,就會變得徬徨,無法面對以及想像往後的一切。然而其實,當從所習慣的一切中跳脫出來,才發現世界原來並非所習慣的那般,其實有着很多美好,是過去所不曾感覺到的。而一次尋死之旅,不過是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去嘗試感受過去所不願意、不敢、不屑、不曾想過的世界。然後從這次旅途中,重新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故事更像是角色扮演的旅程,在經歷自殺者們的故事,也帶領他們同行往世界盡頭,共同與這個世界離別。其實,當人面臨盡頭,遇見與自己有著類似想法或者相似經歷的人,發生心靈共鳴的時候,也就發現了彼此的依靠,也就發現世界其實並非只有你一個,而因為這樣,世界才依然值得你去留下,你去愛。

自殺團,與其說是為了自殺,不如說是為了尋找不自殺的理由。當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求生的慾望就會如此可恨地背叛曾經的堅定尋死想法。諷刺的,有時是求死的並沒有死,欲生的卻因為長期因為生活折磨至病魔纏身而猝死。

其實,也一再告訴讀者,老天就是如此愛捉弄凡人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