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 山河故人

MOUNTAINS-MAY-DEPART

一個女人的成長變遷,串聯起三個時代的中國,但這只是背景,並非主題,所以不要再斟酌當中故事的大環境,而去感受小人物的無力。

如朋友們為愛情而各自離開,丈夫離開,喜歡自己的男人離開,所能做的是什麼?無。那直衝天際的煙火,是否有綻開璀璨?但鏡頭所關注的,只是岸邊的兩男一女,煙火曾經都聚在一起,但璀璨過後就四散消去,不再。

如將自己帶到現世的父親,也是電影認為電影最為震撼的一段,本是一件開心的事情,父親要赴好友七十大壽的喜宴,不料此程是一不歸路:獨自在候車室裡昏睡而去,安然無息。悲,是於現世人,不能“送”其離開。

也如自己的兒子,與丈夫離婚後兒子就被帶往上海,最後一面之後就此生永別,他已在地球的另一端,你是初夏,我是初冬。留給他的除了是一串鑰匙,和自己的名字,就再無其他了。甚至以為,他的初戀,會否只是自己缺失的一個情感替代。

較之過往曾經看過的導演作品,這一次的作品觀感並不見佳,雖是對故事性的妥協卻不如過往那般的熟悉而容易解讀接受。演員的表演甚至有種套路,尤其是情人的妻子來找濤,因為傷心而躲在石獅旁的一段,其中的表演俗套情況尤其嚴重。

但對電影當中的符號以及呼應則是欣喜見聞的,尤其是帶刀的少年,15年後的少年已長成男人,但依舊是扛著一把大刀走著;而礦場、江、荒嶺、房子,則是對時間流逝,中國發展的變遷呈現,有些消失了、荒廢了,有些建起了、成型了。但這都只是一個過程,都會有消逝的時間。

女人–Drowning by Numbers

DROWING-BY-NUMBERS

三個Cissie,三個淹死自己丈夫的女人,一因為不忠,二因為不性交,三因為不會游泳,最後還意外將得知一切的小鎮法醫也淹死了。整個電影故事當然是敘說著男性的各種不堪而反襯女性的剛毅,但這個故事是由Peter Greenway來講述則自有其他不同的樂趣了。

關於映像
還是很喜歡Peter那畫家般對於畫面構圖的精緻,並非只是顏色的豐富而言,更是對於構圖及色調的使用,尤其是開場時候在後屋的場景,布匹的錯落、蘋果的一地。昆蟲的亂爬,一個空鏡中所呈現的畫面猶如油畫般,濃重的色彩精緻的構圖。而其所鍾情的平面處理而不著考究景深調度的手法,自是將每一幀的畫面都如油畫般的觀感了,那種強迫症般的鏡頭主體居中,甚是讓觀眾痴迷。

關於數字
或如導演所表述,在場景中一次出現的數字,雖是命題般出現,但其實也是有著神秘主義般的意義。但要是從開場時候,跳繩女孩被問到為什麼數星星數到一百就停止了,的一段來連起“數字”的思考,就會覺得這神秘主義是有著一種命裡注定的想法。而女孩說道,“其實之後數到的一百都不過是一樣的而已。”這句對白猶如是對三個女人的命運的預示。

關於鋪墊
第一個Cissie丈夫葬禮時,角色們圍著一圈所玩的遊戲,三個Cissie在遊戲勝利到最後,而三個男人和一個男孩最後都臥倒在白床單,就已預示著之後的結局。同時也是對最後,法醫和三個Cissie最後在船上所反复說的,“無論如何,我們最後都是輸的。”而其實,輸的就不過是法醫而已,知道所有秘密的他隨著小船而下沉,連同三個Cissie的秘密。

關於法醫
其實觀眾個人情緒而言,當然是不希望法醫的結局是如此的,但那是注定的。他代表著男性的貪婪與狡猾,他一邊幫助著三個Cissie而自己也一邊心懷鬼胎的,尤其是在與第三個Cissie在野外企圖強姦的時候,更是將一直以來的友好褪下顯露出猙獰的一面。

死亡 – Eisenstein in Guanajuato

Eisenstein-in-Guanajuato

對恐同態度如此強烈的俄羅斯,將他們對電影史有巨大貢獻的愛森斯坦在墨西哥的一段獵豔拍攝經歷作如此直白的表現,也真叫觀眾為之拍手稱快。不過,稱快的不單是對電影中直白的同性情慾的表現,還有在映像(構圖、剪接、場景)的使用,從蒙太奇使用手法而言完全是對愛森斯坦的致敬。

關於愛森斯坦在墨西哥的自我顛覆經歷,實在不需要描述太多,其中的體驗實在應該觀眾自己觀看時來感受,感受人物的表演、人物的對白、人物的矛盾,當中尤其是飾演愛森斯坦的Elmer Bäck,以齷齪的外型來重塑在影像記錄中的愛森斯坦,將他重新活在影像中。說道這一句,觀眾倒想起愛森斯坦在片中的一對白,“我能夠安排別人在電影中的死亡”。愛森斯坦在墨西哥,因為同性的性愛而感受到重生,遲到14年的慶祝。

關於映像·構圖
當愛森斯坦進入酒店房間後,一張大床放在房間中間(鏡頭正中),這跟導演在07年拍攝的關於倫勃朗的《Nightwatching》完全一致。很多場景都是在這床上、房間裡進行,所以觀眾看到的畫面是平的,如一張畫在演繹着故事。只是多年後的新作,電腦技術會讓固定的前景有活動多變的背景,視覺呈現上會更加豐富。

關於映像·剪接
如開篇所言,電影中將同一場景不同時間的畫面進行插入並行,猶如用電影來打破了時間的單方向流動。而這種對電影畫面的劃分雖不是首創,但在關於愛森斯坦的“傳記”中進行使用,則演繹出不一樣的意義。而另外,同一場景不同鏡頭所拍攝的畫面進行同時播放,則如用電影來打破了視覺感受空間時的單一面。

關於映像·場景
而提到單一面,必須提到兩段,其一是愛森斯坦來到墨西哥後洗澡的一段,利用三面鏡的反射打破了空間的局限,而關於鏡的使用,還有中段在床上,鏡子將床上的兩個男人從頭頂進行反射。鏡面的反射猶如上段提到不同機位的拍攝所打破的空間局限。其二,是愛森斯坦與夫婦在飯店的一次談話,隨著人物的移動,畫面是靜止的,但場景則跟著移動,可以想像的是,電影膠卷是一幀一幀往下滾動但畫面呈現卻是從右往左移動的。這麼兩段在“場景”的魔法猶如是對電影之神奇進行高歌。

不羈 – Boogie

於是將導演在兩年之後的作品《Tuesday, After Christmas》聯繫起來,以為正如姐妹篇般的彼此呼應,無論是對手法抑或主題上的聯繫,講述婚姻關係在開始出現裂痕,進入崩潰的過程。

完全日常生活的描述,平淡的進行鏡頭的記錄呈現,以自然光、長鏡頭,一定程度的模擬現實生活的點滴來作渲染,長篇的對白劇本使之故事並非靠鏡頭而是依賴於角色之間的對話,來告知觀眾,男主角的過去與現在,當下生活的迷思與舊日好友的重逢回望,喚醒對那不羈歲月的追朔。

觀眾本來以為會對婚姻忠誠的堅持,最後卻不敵狐朋狗友的遊說,看似平淡不過的一次鬼混,其實是對當下生活的一次叛逆。結尾最後的夫妻對話,看似對矛盾的一次化解,實質是對矛盾的一次掩埋。

死 – 遊

導演的第五部長片,與之前的《愛很爛》一樣通過不同的主角來分段敘事,基本都圍繞“死”的主題來展開。

開篇一個知青被發去內蒙古的故事,從結構上最是覺得無關但主題上則為之後做了一個鋪墊。因死而帶出思考,因死而結束迷惘。但其實這個故事導演所想要表達的實際是什麼,並不友好的詮釋,倒更只是覺得藉以生死以及政治背景來帶出一個男體成列的機會而已。

進入正片之後,以一場宴席開始,又是一不友好的片段,從而帶出之後一系列故事的敘事者,他開著遊艇進入外海,記錄他所知道的關於生死的故事,一個喪子的神婆四處躲逃、一對為愛相互折磨的男女、一個伺候患病男主人各“事”的女僕、一個生活幸福美滿而要自殺的富翁、一個自傲的男演員,以及敘事者自己的情愛邂逅。除了那個年老的富翁外,就盡是男體游離,但也確實在沒有任何最恰當的主題適合裸體的,人生不帶來任何牽掛,離開人世自必然是赤裸坦誠的。

只是,觀眾始終以為,導演一系列的作品,無論是過去抑或將來,都不過是私慾的男色買賣,掛著那麼煞有介事的主題及呈現,則都因為肉體橫城而給浪費。當然,觀眾看著這些肉體還是覺得愉悅的,就是了。死?WHO CARE!

寬恕 – CALVARY

一直都未能很快進入電影的情緒,游離在神父平淡的日常生活中,哪怕開篇看似是埋下讓觀眾抱有期待的懸疑:是誰為了報復過去而要殺害神父。但其實並不認為電影是要往懸疑的方向推進,在平淡的劇情推進過程中,是要將神父所處的小鎮那種人性之惡作一一羅列。這種人性之惡,是“神”也無法解救的,甚至會將神也拉入地獄當中。

開始於一次告解,一個孩童時受到神職人員侵害的男人說要在一周後殺害神父,因為神父是無辜的,而他也是神職人員。其實神父對此人大抵有所估測,但以為作為神的代言人是能夠通過信仰來解救這男人的。但當這一周一天天的過去,讓神父絕望的是,這個“犯人”,其實可以是任何人,他們對於信仰的懷疑以及不屑,讓這神父顯得那般的天真而無力。

教堂被燒,愛狗被殺,自己也遭到暴打,周遭一切都失控而受到傷害,這也讓神父那堅定的信仰開始崩潰。

其實,當結局的時候,神父與富豪之間的約定,似乎在預示觀眾,結局將會是得到拯救的;而作畫的男孩在案發現場的阻攔,也似乎在暗示觀眾電影的結局並沒有往徹底失控的方向推進……

但,耶穌還是被釘在十字架上,為可憐的凡人贖罪求得寬恕。但,被寬恕的罪孽是能夠得到醒悟嗎?

野蠻人 – Wild Tales

RELATOS-SALVAJES

一邊看電影一邊在心中念著“真是過癮!”嗯,故事的各種出乎意料而又理所當然,真是再有趣過癮不過了,那種以暴易暴的觀影洩憤情緒通過電影得到積聚發洩,尤喜歡第三、四的故事,暴力有餘衝突矛盾十足。

在被惡劣環境(他人即地獄)所迫害之下,普通人只能站起來拿起自己的武器,無論是飛機汽車抑或老鼠藥,又抑或是炸彈、刀或陰道,來捍衛自己,無論捍衛的是身體抑或是尊嚴,又抑或是婚姻愛情。電影片名的“荒蠻故事”,總無法擺脫地會將人物與野獸進行聯想,認為當中的人物就如被拋在荒野之上的野獸,不一定是凶狠的一類,也有可能是和善的一類,只是這些野獸被逼到絕境後的憤起反抗。

第三個故事沒有誰善誰惡,只是強者生存,奈何看似弱者也並非善類,最後抱在一起葬身新車爆炸,也不得不慨嘆路怒症的可怕後果。這一個故事之所以過癮,在於一次又一次的反轉,每每讓觀眾以為弱者會逃過劫難時,卻偏要將自己從原來的有利轉為不利的位置,其實這種同歸於盡的結局,都整整表現人性貪婪憤怒的原罪。

第四個故事,普通市民在政府機器壓迫之下所進行的一次有效反擊。一枚炸彈所掀翻的不是停車場的幾台被查扣車輛,而是市民壓抑心中多時的不滿,以及利益集團之間的矛盾。在政府機器面前,一個普通市民是無力的,但能夠知道利用輿論玩弄權術,卻能演化出力大無窮。雖然這衝動還是帶來了牢獄之災,但卻讓機器運轉零件鬧得煩惱不已,罵聲一片,卻又是另一重意義的大勝利。

兩個故事,都是一種以弱鬥強的安排,雖都並非勝利,但能夠帶得個同歸於盡也何嘗不是一件過癮的樂事。因為絕大多數的觀眾並無能如電影中的角色那般的反抗,但能夠通過電影角色得到共鳴而獲得洩憤,則是一次絕佳的觀影感受。

孤獨 – 刺客聶隱娘

The-Assassin

從故事、人物塑造、畫面構圖至配樂,無不散發着一種“我孤獨”的悵然,矛盾衝突不在於刺客與被刺者之間的情感糾結關係,而在於刺客自身的人性矛盾,縱然有著高超武藝卻無法擺脫人間世俗的情誼關係,殺手不能殺人,就只能徒如影子般隱匿於人世。

觀眾覺得電影有仨是值得對電影反复斟酌回味的:
一、聲音。從對環境的真實收音抑或音效的添加或者配樂的附和,都是要將觀眾從現代帶往故事中的“魔法”,尤其對環境收音,靜謐黑夜中的蟲鳴,環繞在影院四周,聲音打破了鏡頭前與屏幕前的間隔。而刀劍碰撞之下所帶來的激烈碰撞,聲音是如此的激烈而猝不及防,使得幾乎每一場的武打場景都顯得那般的突兀。配樂的精彩,是在於延續了主題的營造,配合全景鏡頭的使用,人物會顯得那般的渺小而無力。
二、畫面。必然需要被提及的,全景,不單在於畫面被塑造得那般的壯美,尤為結尾道姑立於崖邊,身後的山頂雲霧從薄薄裊繞至厚重壓抑的轉變,猶如魔法般地將人物關係變化進行映襯。更別說在多個場景轉換時候所使用的空鏡頭,選景之壯美靜謐,一再的強調人物的孤獨沉抑。
三、對白。電影中的“古文”對白於現代觀眾而言是那般的不友好,但於觀眾有著稍微古文基礎而言,那又是那般的精緻,電影以極力地還原時代的“現實主義”,雖任性但“才應該”。

要為電影劃分類型,不會認為這是動作電影而還應是劇情電影,雖然劇情會顯得那般的零散,稍不留神就有會錯失的可能。錯失的,不是故事情節,而是電影所延續帶來的情緒與感受。這電影告訴觀眾,電影並非是要讀故事而已,而是要感受畫面感受聲音來感受電影,來感受電影所要傳達的主題情緒。

同僚 – Broderskab

BRODERSKAB

政治同僚,某個程度該也算是同樣信仰下的信眾。雖然這個故事並不完全是這樣的政治同僚,只是提供了新納粹的這樣一個組織身份背景給兩個主角,而其中之一的男主角對於這事情也不過是誤打誤撞而擔上的。

電影基本上依循着套路來走:開篇描述兩個主角各自的身份和背景,慢慢對他們的性格進行堆積,也為之後的劇情進行鋪墊,尤其是Jimmy夥同同伴們圍毆一個同性戀,這一情節既是與之後他自己同樣愛上同性形成反差,也為結局給予順理成章的理由。而之後是兩個主角的關係從緊張,到同處一屋簷下的親密。

但其實這一點會存在情節推敲上的問題,兩人緊張的關係為什麼會因為同處而獲得緩和,甚至變得相互吸引愛慕,難道在“鬥爭”中所展現的魄力則能夠衝破天性嗎?不過,對於人物的過去電影並沒有過描述,這也稍微讓這情愫的發生能夠被接受。

電影最顯眼的矛盾點是Jimmy作為新納粹與他的同性戀關係,這在歷史上是矛盾的兩事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是應該如何處理。電影中段就描述了他的搖擺不定,算是一定程度表現了電影所想要呈現人物的糾結心理,其實這裡看演員的表達感官上是流於表面的,本來兩個角色而言,更出彩而能夠讓觀眾有所深刻印象的是Jimmy。

結局是開放的,但贊同是較為之合適的處理,畢竟整個故事細想之下會顯得有那麼的任性。

人類還不能接受你 – 捉妖記

Monster-Hunt

“人類還不能接受你”

結尾天蔭如此跟胡巴道別說的,於是就有了對於電影主題的各種聯想,一如被他人提及到的,其實這是一個深櫃同性戀者的心聲:他們努力的掩藏假裝自己,但終究還是會有被識破的一天,無論那人皮掩飾得多麼精巧。

雖然這真的是一個相當合家歡的電影,各種精巧計算下讓每一個角色的出場都有起承轉合的作用,無論是永寧村村民、捉妖天師、天師吳剛、那對尋求懷孕秘方的夫婦、又抑或誓死保護小妖王的妖怪夫婦,再抑或是當舖女主人、女廚師,都在充分發揮要讓一家觀眾們感覺到感動和喜樂的作用。但是,這種人人得而誅之的異類,又有人誓死要保護的異類,如今卻總能看出不一樣的映射。而且這長得像蘿蔔要是缩起來的那造型,沒有能夠引起任何相似聯想嗎!好吧,這是部應該合家同樂的電影。

而關於這些妖怪的造型醜嗎?不醜,人類又怎麼會嫌棄而又驚恐呢!而且這皮囊像石頭頂上長了菌草的這種“落地生根”身體結構,倒一再提醒觀眾這應該就是中國傳統妖怪所可能的模樣了,雖然還不免帶有導演在好萊塢所曾培養出來的一些審美創意。

想 – BLIND

BLIND

莫名的失明,內心缺乏的安全感將自己重重圍困,自我約束在斗室之中,憑藉印象及感覺來習慣黑暗的新世界。也因為黑暗,那種孤獨及徬徨會讓自己失去了從容而開始多疑,開始幻想那些各種自己已經無法把控的一切。

丈夫會留在家中監視自己、丈夫在家外會邂逅另一個女人發展另一段關係、丈夫會失去對自己的性趣而沉迷在網絡語言中的性愛……而自己,有時會是丈夫的妻子,有時會是丈夫的情人,借助情人的形象來流露自己的徬徨以及對丈夫的不信任和失望,和自己的無助。所有的懦弱無力,都通過情人的形象來表達。

虛實的跳躍剪接呈現著在失去視力後內心的徬徨以及不安。女主角的戲集中在家中的一扇大窗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她常常就在上面感受著、想像著地度過日與夜。

雖說這當中的剪接將女主角內心的徬徨給形象化地呈現,但要說這是驚艷的觀影感受則未然,最後回歸到的是夫妻關係的一種危機疏離,怎看都是一種老生常談的主題,細嚼之下總覺得平淡。

僧 – Le moine

le-moine

在關於這部由第一部哥特小說改編的電影中,所能看到的,是“原罪”。

被遺棄的嬰孩在修道院中成長且也成為一名修道士,從來克己奉道,對於一個破戒的修女懷上嬰孩也毫不心軟,哪怕會將這女孩連同她腹中的嬰孩活活餓死渴死。但又偏是如此剛正的僧士,抵不過“性”的誘惑而犯戒,繼而打破一個又一個的戒條。惡魔的種子原來早已埋入心中,他不惜闖入所愛慕的女孩家中將女孩姦污,殺害女孩的母親。而觀眾如上帝般俯視這一切的時候,不禁感覺諷刺,僧士他所姦污的女孩是他的親生妹妹,他所殺害的是他的親生母親。他肩膀上的印記將這諷刺的原罪揭露無遺。

導演的拍攝手法是如此的復古,尤其開場的數段,鏡頭的切換都使用上世紀的一種本是黑場而後由圓圈開始擴展至整個畫面。用光也以強烈的反差,或是極光亮或是極昏暗,猶如暗示僧士的兩面矛盾性。而其實在故事鋪排上,有多處頗具心思的前後呼應,如烏鴉的啄食,僧士還是嬰孩時被遺棄在修道院門前時,就被烏鴉啄食,而到了僧士癱死在荒地上時,亦是被烏鴉所啄食;而Sergi López所飾演的“惡魔”在開場和結束的兩次出場,也猶如將故事的一次圓滿。

食 – 小森林

little-forest

本來逃離到城市中的女孩,回歸到久違的山間村落,回到她與母親共處多年的小木屋裡,過上山間簡單樸實的生活,適隨一年四季的變遷而以食相變。小森林雖小,但得益自然的賜予,一年四季都能夠獲得簡單原始美味。

其實觀眾到開始編文的時候,才翻查資料知道,這是電影來的,分夏秋·冬春兩篇。

當回憶在觀看上下兩篇,問自己,在當中期待獲得什麼,又其實獲得什麼時候。答案並無意外的:食物。小森確實靜謐得那麼的宜人寫意,叫人那麼嚮往在這山間小村中度日。但也就是在這靜謐的小村莊中,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獲得了自然所賜予的豐富食材,通過簡樸但有耐心的料理,使得簡單食材演繹出千種美味,通過鏡頭的呈現,觀眾似乎也能夠嚐到當中美味的實在,一口咬下後那些汁液在口腔中蕩漾的快感……這種遐想,都讓自己不受控制地分泌唾液,這完全猶如真嚐到一種此生第一美味般的滿足感。電影雖以一道道的料理為節,但所圍繞著的一條暗線是女孩為什麼逃離城市,而回到小森又期盼得到什麼。

其實這是圍繞一年四季的變遷,訴說一個成長的故事。但小森當中的稻田溪徑、山間林蔭,才是成長的大懷抱,在這懷抱中才得以感受成長、領悟成長。

小森要給觀眾什麼呢?視覺的美食?視覺的美景宜人?抑或故事的領悟感想呢

離婚 – AURORA

AURORA

故事開場,繼續,基本是圍繞男主角的生活瑣碎,觀眾無從得知當中的故事性,甚至毫無戲劇衝突的進行着,直至男主角開始為錢而與他人有爭吵的時候,才開始發生人物的衝突,也從這時候開始,人物才開始立起來。然後觀眾知道這主角是一個寡言嚴肅的男人,總是板著臉的,然後他開始買槍,就然觀眾開始有了疑問,有了想要找到答案而繼續關注男人。然後男人他還是繼續著生活的瑣碎,他開始跟踪,但觀眾並沒有得知所追踪的是誰。然後男人擦拭他的槍,然後他終於用槍在地下車庫殺死了人。而男人為什麼要殺人呢?當以為男主角要帶觀眾去找出答案的時候,他又殺了一對老夫妻。然後他去找一個女人,但找不到,而之前所奠下來的基調,會讓觀眾以為他遇到不順的時候會繼續開殺戒,但並沒有。他去接女兒了,這時知道他跟妻子已離婚,女兒有妻子撫養。而當他講女兒放下在妻子鄰居家時,他去自首了,在記口供的時候,之前所有的“為什麼”才終於有了答案。

這是一部對觀眾很不友好的電影,猶如當中的男主人公的待人處事般,沉默寡言而易怒。這一切都在試圖暗示觀眾,他與妻子離婚的原因。長鏡頭的頻繁使用都在強烈的營造一種疏離感,而利用空間的門框也則是要將這男人的性格做暗示,壓抑,抗拒溝通,刻板。

在電影當中有一個情節,是男主角洗澡的時候對洗刷下體時候的行為,所反复試探着,像是在確認身體是否發生什麼變化了。其實這試探的行為,或是對離婚生活的一種暗示,以呼喚結局時候自首所吐露的殺人動機。

感謝您將我從靜默的水下解救 – MUM

MUM

我沉湎於水下的靜默,沉溺在我失去聲音的哀傷當中。那都是一場錯誤的誤會,我討厭男女之間的決鬥,我討厭我在這決鬥中成為犧牲品。

我繼續在水池中徜徉,直至遇見你,邂逅你,約會你,但那一場錯誤的打鬥讓我退卻向前,我們的約定就因為單方面而取消。

感謝您對我的理解,對我的了解,對我的化解。你的畫、你的手勢、你我浮出水面的一吻,都將一切的壁壘摧毀,感謝您,感謝您將我從靜默的水下解救,將我從猜疑中解決,將我從可能一輩子的孤單解救。

你很美,我很美,我們都很美,不是嗎……話語聲音,就讓之被水浪淹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