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擊 – The Happiest Day in the Life of Olli Mäki

這還真的是一部奇妙的運動題材電影了,並不勵志並不熱血,平淡得猶如黑白畫面般的乏味。故事簡單得就是男主角奧利需要在兩個星期內進行各種特訓與減重,準備迎戰來自美國的拳擊手,但在這期間,他墜入愛河了,他要如何處理愛情與拳擊這兩者看似不能並存的事情呢?

就是這麼的直白的故事了。

是什麼推動這故事呢?是愛情與拳擊事業兩者這矛盾,因為經紀人希望奧利能夠專心備戰,不要被兒女私情給影響到備戰狀態,但早已墜入愛河的奧利只有對愛人的思念而無法專心訓練,更別說減重的這艱鉅任務了。

鏡頭以手搖鏡拍攝,畫面全是黑白,以營造上世紀中期的年代感。又因為手搖鏡的手法,而讓觀眾一直處於焦慮浮躁的情緒,似乎就被帶入到奧利的心情裡,波動不穩。本來故事的高潮是拳擊場上的對決,但比賽卻快速的結束,快得讓觀眾都沒反應過來,而之前所有的準備與矛盾,都被這麼簡單的解決了,一切都歸於平靜,就留下男女主角漫步在海邊,開始他們往後的甜蜜生活。

而觀眾,其實就樂於觀看在浴室中那潑水嬉戲場景的,陽剛毅力,男性荷爾蒙躍於畫面之外。

惡魔 – The Girl with the Dragon Tatt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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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要為那背後有龍紋身的女孩而在意,抑或是他們所調查的家族黑暗而在意呢?導演所要希望通過鏡頭與剪輯帶給觀眾的是一個冷酷帥氣的雙性戀女英雄抑或是要揭發背負亂倫原罪的陰暗呢?快速的剪輯紛繁的信息通過鏡頭帶給觀眾的是一宗罪惡深重的家族黑暗過去,但觀眾又是否能夠跟隨鏡頭與戲中人一起挖掘出其中的種種呢?

或者,這更應該問原著小說作者。其實,並不覺得要抖出如此巨大信息量的劇作適合拍成電影,尤其以快速的節奏剪輯企圖娛樂觀眾的電影(當然,可能導演是企圖更加高智的觀眾群),快速的剪輯陰冷的氛圍確實可以讓觀眾感受到冷峻的風格。

影片開始的雙線發展是鋪墊了人物背景塑造了人物性格,然後兩人的相識才正式讓家族調查的故事線緊湊推進。整片更像是一層層包裹的形式,要讓觀眾看到的是人物先於故事,嗯,如此說來,也就可以解決開篇所提到的問題了。

觀眾在其中總能夠得到快感的釋放,因為得到一種以惡還惡的仇報釋放,無論是女孩遭強暴後施以私刑來報復施暴者(鋼棍插肛門直腸),抑或是納粹連環殺人犯被揭發後被高爾夫球棍打得臉部變形終炸車而死,都是以一種作惡者不得善終的讓觀眾得到戲劇觀看愉悅。

不過,觀畢此片也有另外一個思考:北歐國家的近親亂倫強暴事件真有如他們的電影所呈現出來的嚴重情況嗎?

音樂 – Sound of Noise

Sound-of-Noise

音樂是什麼?只有節奏沒有旋律是音樂嗎?不是在典雅演奏廳中演奏的交響樂是音樂嗎?於是電影就以一種反叛而極端的手法來告訴觀眾,音樂是不應該受任何束縛的,包括樂器的束縛、演奏者的束縛、甚至是演奏形式的束縛。於是看到利用手術室裡諸多儀器甚至包括病人身體來進行的演奏,利用銀行的各種電腦、計算器和點鈔機等器械來進行的演奏,甚至利用各種重型機器通過敲擊、鑽擊、撞擊來進行的演奏,最後更是超越聲音以燈光視覺變化來進行的演奏,而最後的這張樂譜,則是由一個被輕視的完全不懂音樂的人所作出。

音樂到底是什麼?以前試過買過一本五線譜,在上面胡亂畫著“蝌蚪”,以為這樣就是作曲了。何時開始,覺得音樂是有所距離的,搖滾喊著態度叛逆,古典頌著高雅精英,民謠吟著清新小資……音樂內部出現的種種流派都讓人產生了彼此的距離感,就如其中六個叛逆的演奏者,聽到廣播放的音樂產生異常的反感,誓言要讓大家感受真正的音樂,但在普通人的眼中,他們所演奏的音樂是難以理解而吵雜的,這種彼此的矛盾完全就是音樂內部流派之間的形象表現。

音樂慢慢變得疏遠,尤其那些自居精英者睥睨對音樂缺乏了解的普通聽者,就如其中的警察男主角,雖然生在音樂世家有著一個才華橫溢的指揮家弟弟,但自己卻對音樂是完全的一竅不通。於是乎當出現這一幫作亂者時,他竟然完全聽不到他們所演奏的聲音,這其中以一種超現實的手法來寓意男主角所受到傳統音樂思想的束縛。而最終他通過全城燈光所演繹出來的曲作,則通過無聲的形式來告訴觀眾,音樂是不受任何既定形式的約束的。於是乎結尾,諷刺的這六個作亂者為了生活唱起了依靠豐富敲擊樂的Bosa Nova,然後在不經意間與另一邊的演奏廳所演奏的交響樂進行了一次疊化轉變,音樂的彼此是沒有界限的。

電影也證明了北歐的電音所具有的強大實力!

女人 – Loving Couples

LOVING-COUPLES

三個女人,先後來到醫院,兩個待產一個要拿出死胎,三個女人的碰面,帶出三段迥然的人生。是要尊於的意願而不需理會他人的議論,抑或縱情自我樂得開懷,又抑或在壓抑的婚姻中緬懷昔日的美好。電影沿用Ingmar Bergman"Secrets of Women"的女演員陣容,不禁讓人認為這是延續前作對女性內心的表現,同樣隱含壓抑的痛苦與不幸的遭遇,同樣具有女性主義的意圖。

影片尤為突出的是其閃回的運用,但頻繁而情緒化的切換難免讓人混淆角色之間的跳換。但鏡頭調度是共整的,尤其是一場葬禮的群戲,鏡頭原地搖動來觀察每一個人物;當葬禮結束,再次以原地搖鏡,但會將角色進行分組跟拍,這種分組可以造出鏡頭調度的共整美感,然而放在實際卻會是可想而知的不真實情況。

相見 – 霓虹心

Miss-Kicki

曾經浪蕩的母親帶著乖巧的兒子往遙遠的東方台灣,本想一次旅程換來母子關係的改善,自作聰明的分開旅行就不過是無知母親的逃避。與不曾親自見面的友人相見,卻是因為金錢求助。陌生的地方相識,內心的無助孤獨極易萌生情感的依賴,朦朧曖昧的情愫如此發生。溝通,隱瞞,依賴。母子缺乏溝通,“陌生”的友人隱瞞欺騙,曖昧的友人相互慰藉。

故事平淡,雖故事在台灣,但拍攝風格完全是歐洲式的冷靜,疏離。人物是相互連結,然卻有所斷裂。Kicki與陳先生的擦身而過的情節是如此具共鳴,欲想有所驚喜,然卻萎縮角落。是在逃避見面後失去所有的掩飾,逃避一切掩飾褪去後的真實。“你並沒有告訴我你有家庭”,“你也並沒有告訴過我你有個兒子”,其實大家都習慣了網絡上的自己與對方,太真實的會面,徒讓很多現實關係讓原本的純粹化去。有時,我們寧願相信謊言,也總比殘酷的現實來得愉悅,對自己也好,對別人也好。起碼在互聯網鏡頭之上,你是個彬彬有禮而大方的東方男人,而非為金錢而誤會的大總裁。或此矛盾,亦是之前兩回躲藏角落的原因……

結尾,三人在酒店陽台上的一組鏡頭是如此柔美,光線柔和地打出人物的輪廓,溫情。隱喻着人物關係之間終開始了彼此真切的關懷,暖入心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