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 upstream

這部電影徹底是滿足觀眾的兩個願望,既可以看到Sergi Lopez又可以看到Oliver Gourmet的,一個風流不羈的男人,一個是悶騷沈穩,但在這電影卻一反他們的固有形象,整一副選角對調般。Sergi是冷靜而細膩,Oliver則浮躁且暴力。讓觀眾顛覆了對兩人過往印象。

電影故事開始於這對同父異母的兄弟,因為得知父親在山裡意外身亡,於是兩人相約前往尋找父親的遺體。但一路逆流而上,攀山涉水,讓這兩個中年男人受盡苦頭,終於是在一陌生男人的領路下來到山裡的一教堂,在別人的話語裡知道兄弟二人所不曾知道的父親。想想,這戲裡戲外也都是“顛覆固有印象”的話題。

要說電影的主題,觀眾又怎麼會在乎呢!觀眾只要能夠看到兩個喜歡的男演員通常就已經花痴迷醉了,更別說裡面兩人在峽谷河流上行船時各種赤身化險的情節了,看著都喜樂。雖然要想這兩直男再共演同性情人實在癡心妄想,而且也能夠想像成品所可能的糟心,所以能夠合演一對兄弟也是很美好的事情了。

父母 – La tendresse

La-Tendresse

這電影之所以有趣,是為其淡淡的敘事節奏,不會有所看過的法國電影所熱衷糾結的婚外情或者對於男女關係的過多筆墨,而是回到親情關係的探討。

其實不大以為這是熟悉的公路電影,在路上的情節和人物关系的矛盾并非多么的尖锐,人物在这一来一回“救兒子”的奔驰路程中,人物的反思又并非多么的深刻。路程所帶來的,是經歷,而經歷之後,停下,才開始發現過去所不曾發現的,幽默也罷,關切也罷。

一對離婚父母要將自己的兒子從傷患中帶回到家中照顧,前往的路程上,沒有料想的彼此敵視不合作,甚至以朋友的關係前往雪山。

“其實你是否曾經怨恨過我?因為我選擇了離開你。”
“其實並沒有,我甚至已經喜歡上現在一個人的生活。”

來到雪山,父母被安排在一間酒店房裡,慶幸不會有狗血地在床上重修舊好,而是如此實在地以一對離婚十五年的關係,“丈夫”留在酒店房間裡,看見“妻子”午夜從雪山歸來,自由地從雪地坡上滑下來。

其實在平淡的細節中,是表現着這麼一對離婚父母的關係是如何演變的,因為一趟來回而得到釋然化解。曾經過往都經過兒子從第三人角度來輕描淡寫地帶過,對於兒子而言,父母,就不過是一種血緣關係而已了。結尾,當兒子本是乖乖地躺在沙發上休息時,父母轉身出門後,他迅速把毯子掀開找女友聊短信了。這一個細節倒覺得有諷刺的意味,諷刺的是他並非那麼平淡地看待自己被父母“捨棄”,所以他接受父母的關愛都成了一種虛偽和忍受(兒子與父親同車回家的時候,他一再表現出的是不耐煩父親對母親的干涉)。

僧 – Le moine

le-moine

在關於這部由第一部哥特小說改編的電影中,所能看到的,是“原罪”。

被遺棄的嬰孩在修道院中成長且也成為一名修道士,從來克己奉道,對於一個破戒的修女懷上嬰孩也毫不心軟,哪怕會將這女孩連同她腹中的嬰孩活活餓死渴死。但又偏是如此剛正的僧士,抵不過“性”的誘惑而犯戒,繼而打破一個又一個的戒條。惡魔的種子原來早已埋入心中,他不惜闖入所愛慕的女孩家中將女孩姦污,殺害女孩的母親。而觀眾如上帝般俯視這一切的時候,不禁感覺諷刺,僧士他所姦污的女孩是他的親生妹妹,他所殺害的是他的親生母親。他肩膀上的印記將這諷刺的原罪揭露無遺。

導演的拍攝手法是如此的復古,尤其開場的數段,鏡頭的切換都使用上世紀的一種本是黑場而後由圓圈開始擴展至整個畫面。用光也以強烈的反差,或是極光亮或是極昏暗,猶如暗示僧士的兩面矛盾性。而其實在故事鋪排上,有多處頗具心思的前後呼應,如烏鴉的啄食,僧士還是嬰孩時被遺棄在修道院門前時,就被烏鴉啄食,而到了僧士癱死在荒地上時,亦是被烏鴉所啄食;而Sergi López所飾演的“惡魔”在開場和結束的兩次出場,也猶如將故事的一次圓滿。

探戈 – TANGO LIBRE

TANGO-LIBRE

探戈,起源於阿根廷的一種男女雙人舞蹈,本是一場秘密的舞蹈,而被流傳後則成了男女之間劍拔弩張又親密緊貼的舞蹈。

一場搶劫大案,兩個愛著同一個女人的男人一起被關進了監獄,但女人都會定期帶上兒子來探望男人。女人,一名護士,工時外和探訪外,都會參加探戈課,而在課堂上,她認識了在男人們監獄裡當獄警的同學。舞蹈間,同學愛上了女人。於是,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爭奪愛情的戰爭,在監獄內監獄外展開了。

電影對三個男人的塑造相當有意思,尤其讓觀眾反感的獄警角色,笨拙窩囊卻在結尾發揮出讓嚇人掉下巴的作用。與另外在獄中的男人不同,他身上有著太多的束縛和條條框框,導演也一度在畫面構圖上說明這角色的特點,一再將他困在門框當中。最後他終於跳出自己的門框,在空闊的監獄門前享受廣闊的天地。

獄中兩個男人,同時愛着一個女人,他們本是難兄難弟,絲毫不介意對方的存在,甚至在監獄中共享一室,一起談論著他們的女人和兒子。一切都直至妻子和獄警的關係而發生了改變,學探戈,自殺,一種積極一種消極,截然的態度面對未來。其實他們彼此嫉妒又彼此在意。探戈的學習似乎要將他們帶進另一層的關係,觀眾也確實期望故事能自此發展出兩條線,監獄內與監獄外的情感。

但其實,關於探戈的故事就暗示著結局,一個女人和幾個圍在一起的男人,他們是通過舞蹈來鬥爭求偶,荒謬但確實如此。如果說“LIBRE”譯為自由,結合起來,該理解電影主題:通過探戈來釋放自由,獄警內心的自由,囚犯身體的自由。

出走 – Ricky

Ricky

當女兒Lisa的父親因為自己而離開母女倆的時候,她已經接受且習慣于與母親兩人的生活。其中,多少潛伏了小女孩對大人世界的反感與懷疑。當Paco的到來,她的嫉妒與憤怒對她心中的不安表露無遺,她以為,母親也將會舍棄她了,因為有了新的愛人。Ricky的出生,是矛盾的,他奪走了母親所有的愛,但天真的弟弟卻也無意獲取了自己的疼愛。其中情緒,多少有種自我補償的心態,自己不能夠得到完整的愛,就給予自己所愛的人自己所失去的愛。此種心態,其實就如當今父母的“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心態無異。長有翅膀的Ricky當然是始料不及的事情。當Ricky掙扎束縛遠走高飛的時候,Lisa一邊跟隨追逐,一邊許愿弟弟可以一飛不返。或自私,或期盼。自私,是再次占有母親的愛;期盼,是代替自己離開這可惡的世界。Ricky的出走,多少寄予了Lisa對大人世界的復仇心態。

當醫生問及父母和姐姐是否有何表現會對Ricky長有翅膀造成影響的時候,母親想了一下,可笑的回答:“有,他有很多毛。”而回想當母親與Paco第一次約會后纏綿相擁之時,母親撫弄著他的胸毛,Paco問:“我是不是有很多毛?其實我想過剃掉它。”“不,我覺得挺有男人味的。”此間的呼應,多少覺得好笑。

以為影片更多地站在Lisa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家庭,Ricky的出現或是對這新組建起來的三口之家的調和。夫妻之間的懷疑與信任,“父女”之間的妒忌與依靠,最后都表現于母親釋懷后三人相擁之時。

這并非是多么奇幻超現實的電影,哪怕對這個長有翅膀的嬰孩的來由,也會有著其說法。當時母親與Paco第一次做愛之后,母親就遇上工廠危險液體泄露而暈倒。在醫生對兒子做檢驗的時候,母親或也已忘記此事,但觀眾自已明白。Ricky的翅膀也并非無來由的生成,原來是脊骨上突變生出來的肋骨,如此,或翅膀上的羽毛真與父親茂盛的體毛有所關系也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