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 – 路邊野餐

Kaili-Blues

觀眾幾乎要觀看至陳昇踏上前往鎮遠縣的時候,才差不多能夠感知到故事的存在,人物之間的關係和背景,才差不多認知到故事的因由關係。但其實觀眾會以為,因由關係其實對於觀看這電影而言,並非多麼重要,因為這電影更吸引到觀眾的,會是那些固定機位搖鏡,和那奇妙的四十分鐘長鏡頭,以及那充滿點綴意義的詩歌念誦。

事情進行在貴州深山凱裡縣鎮裡,同母異父的兄弟倆,因為哥哥九年前犯事入獄,家裡一切重壓都讓弟弟背著,哪怕是母親的離世。但母親卻將房子留給那個被禁錮的大兒子。這是人物的關係,也是之後陳昇義無反顧踏上尋侄子的原因,以及在神奇的盪麥那似曾相識的邂逅的原因。母親離開的時候,囑咐陳昇要好好照顧弟弟的兒子;妻子在陳昇要出獄前就離開了撒手人寰了,除了回憶舊日的書信他們就不曾再見面。

其實觀眾還是不會喜歡中國導演那種零碎個人化的敘事手法,與觀眾疏離的關係會相當阻礙著觀眾對電影的閱讀。當然,這些手法可以理解是導演們作為迷影的致敬。

鐵皮火車穿梭暗黑山洞,猶如帶領穿越時間的阻隔,進入的盪麥,是過去(與妻子相似的洗髮女孩)、未來(與侄子同名的摩托年輕人)與現在的交匯,在盪麥沒有終點沒有起點只是個輪迴(裁縫女孩洋洋坐小船到對岸又走過吊橋回到彼岸)。於是觀眾以為在盪麥這是陳昇對過去的一種追悔,也是對未來的釋懷。洗髮女孩是追悔,摩托年輕人是釋懷。

那麼野人呢?酒鬼呢?他們到底是寓意著誰呢?那些被逝去的人所託付的夢,到底是在世者的思念,還是糾纏心中的心魔?

懷疑 – 哭聲

Goksung

觀眾對恐怖片始終抱有抗拒心態,只因世界充斥未知,當中所描述的故事又豈料哪天真會發生於身邊呢。於是哪怕從電影畫面而言是能夠接受的,但所擴散出來的恐怖聯想卻是折磨人的。一不注意就會憶起滿面瘡疤的行屍,以及那閃爍著燭光的斗室內掛滿死亡的照片,當然結尾時候那目光發著紅光的惡鬼也是一個能夠讓觀眾從入睡狀態抽出的事情。

於是觀眾還是被定在了上帝視角,幾乎比電影中的男主角鐘九多知道一些的時候,也隨著鐘九被拉扯進恐懼而充滿猜疑的漩渦中,但觀眾較之鐘九要悲慘,因為觀眾會知道誰是鬼誰是神,但也無力去幫助在故事中的人物受到惡鬼與巫師的欺騙,無力去幫助天真的神父助手對著眼前的惡鬼驚怕得無法動彈,觀眾就被放在鏡頭背後,眼睜睜的體驗著人的無力。

對世界有敬畏心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因為有所敬畏,才會有所堅信。但世界是奇妙的,作惡的鬼能夠用盡各種蠱惑,但公正的神卻受制於規條。於是當人作惡了,神就無力在去保護人;而鬼能夠利用人性的弱點,誘使人進行勾結,欺騙人懷疑神。但其實想想,故事中的鐘九曾經因為對“神”的懷疑而一度拯救了女兒,破壞了巫師的儀式繼續侵害女兒。

其實誰是鬼誰是神,以為電影早早揭露,只是因為一再的扭轉讓觀眾也產生自我懷疑,而這或也正是導演所故意而為的。如果說鐘九是被惡鬼欺騙,那麼觀眾該就是被導演所欺騙。

不穩定三角 – 三人行

THREE

講真,看罷,觀眾是沒有太喜好但也不致太反對這電影,只是會與所期待的結果是有距離的。據說適逢銀河映像20週年的作品,理應被期待賦予了很多的昔日元素或影子於其中。但其實,觀眾所寄予的期待並非是導演過往所會運用的,三方力量抗衡對立以達到穩定三角關係並非實際所旨。

於是觀眾會以為醫生、賊匪和警察之間的一種相互依賴相互制約的情況並非多麼的明顯,而是更覺得在高智商的賊匪面前,警察的勇猛果敢和醫生的專業原則是多麼的卑微。醫生與警察的心思和計謀都被賊匪所算計,善意被利用,惡意被化解,最終賊黨闖入本是負傷救死的醫院,與駐紮守衛的警察槍彈對決,醫生、病人、警察在封閉的病房躲逃,最終一個慢而長的鏡頭描繪著形形色色的人們在其中的各種表現,或英勇、或膽怯、或冷血、或倉忙逃避。警察是那般的有勇無謀,醫生是那般的無力而天真,賊匪是那般的驍勇狂妄。

但所謂“政治正確”,是終究要驗證邪不能勝正的。於觀眾而言,賊匪最終不是被警察射殺,而是因為醫生手術最終還是失敗而未能將警察早前射入腦中的子彈成功取出致癱瘓。縱然智商聰慧,但也最終被警察和醫生所擺佈,那些曾經被自己玩弄於鼓掌中的人。多麼的諷刺。

但其實,觀眾並不接受電影在鋪墊人物矛盾時所造就的各種愚笨人物,不合情理的處理使得故事始終處於難以接受的狀態,就如那個愚笨的警察、那些猖獗的賊匪和那一場幾乎超現實的摔落。

戲 – 夜奔

Fleeing-by-Night

在還沒有一觀電影之前,觀眾並不明白片名“夜奔”的意義,所指或所意涵的都完全沒有概念於心。直到開場後的崑曲唱起,一武生在台上踱步練手,通過少東的理解所看到的林沖夜奔,才明白,夜奔,是三個男女羈絆的開始,也是他們的結局。

有時以為,國人壓抑百年的情慾,都是要通過戲曲來發洩,通過角色以及融入角色來讓自己得到釋放。林沖在對自己的身世所描繪的,他沒有父母沒有身世,他飾演的每一個角色就是他的自己。少東愛的是舞台上的林沖,還是舞台下的林沖?英兒愛的是舞台上的林沖,還是舞台下的林沖?他們都因為看林沖飾演的林沖而痴迷,而痴迷的是戲還是人?

欣賞於國人的戲曲,因為在於其對意境的營造,點到即止,無限遐想留待觀眾回味。簡單的舞台就靠旦生淨墨醜在上面的唱段以及練手踱步來得到無限的擴大,當中一場就是少東通過自己的理解來將舞台上的戲曲表演轉為影像豐富的充實呈現,於是電影觀眾看到的是崑曲觀眾所看到的世界,通過鏡頭來將兩個世界進行了連接切換。

舞台上的林沖因為誤殺而逃難,而戲外的林沖則先後兩次逃難,第一次是為了逃離富家少爺的糾纏,第二次是為了逃離殺害師傅的通緝追捕,但這先後兩次其實都因為林沖的沒有得到醒悟不自救所致,戲班是他的世界,師傅是他的救命恩人,黃少爺是他的情人,哪怕這些都似乎有所排斥去接受,但他不作反抗甚而甘於接受就注定悲劇的人生。

但悲劇之所以悲劇,又何不是時代眾生相的一面而已呢?沒有誰是高尚沒有誰是卑微的。不願面對自己真實情感而選擇遠逃美國的少東就是善良嗎?似乎一直強迫林沖接受自己的愛的黃少爺有是惡嗎?難道不該認為他的愛是那般的卑微而誠實嗎!

交合 – L’Histoire de Richard O.

L'Histoire-de-Richard-O

觀眾終於將這電影看畢,雖然確實是被封面所吸引到的,但浮誇的鏡頭內容也確實是遠超想像的。

法國的八月,濕熱陰鬱,萬千女性是否正心潮湧動,飢渴的陰道等到着堅硬的陰莖前來拜會。於是就有了這麼一個男人,周遊各地為這些女性“服務”,解決他們的“需要”。於是膚淺的觀眾為當中燕瘦環肥的女性身體充斥眼前,他們或是沿街撩起裙腳露出屁股、或是模仿中國古書男女那般擺弄身體、又或是在激情之時崩潰怨恨……他們或者臃腫得被觀眾以為不應該擁有性愛,又或者是手腳受傷不方便行動的,又或者依靠誇張的乳房攢取皮肉錢。

但之後呢?

其實有時會以為,但凡充斥性愛情節的電影,大抵都是為了塑造人物的孤獨感,因為孤獨,所以躲逃在激情性愛當中。但理查德先生又有什麼孤獨呢?他那嚎啕痛哭是因為對自己的反省嗎?要是他沒有死於意外中,他往後的人生是否依舊就只有性呢?

理查德先生面容英俊的,但他身邊的助手呢?瘦削高挑還長有一口不整齊的牙齒咬在嘴巴上,但他俘獲了一美麗女孩的芳心,僅僅因為“我要跟你聊聊人生”。面容俊俏能夠獲得多種多樣的性,但卻未必能夠得到幸福與長壽(長壽?)但哪怕長得抱歉,只要有一張充滿哲學的口才,或才是更能夠得到愛情的。

當厭倦了性之後,回歸到愛情,就能夠得到希望的真切嗎?

教·育 – 墊底辣妹

Birigyaru

觀眾自己,作為一個學習平庸的學生,實在不曾會感受到這努力獲得不可能的成功的成就感,及在電影中能夠得到共鳴和鼓舞。不過卻引來了一次自省:自己就是作為一個否定他人的角色出現在他人生命當中。

有時會想,這是因為一種不懂得如何表達愛的愚昧行徑。因為在意,所以不想讓所關愛的人在很大可能會遭受傷害的結果下還去堅持努力,於是以消極的話語來讓所關愛的人放棄,來避免所很大可能受到的傷害。但想想,其實這不是很可悲可恨嗎?

因為已經遭受到打擊的教訓,於是就接受失敗的一切後來,繼而更是讓別人也同樣去接受必然失敗的後來(所有不曾嘗試便放棄的都必然是失敗),班主任如是,爸爸如是。但所幸補習社老師不是,媽媽不是,前者因為錢,後者因為愛,於是讓自己都終於能夠相信能夠堅持。

成長,需要陪伴,需要教育,教,是教相信,育,是育環境。失去對自己的信任,是可怕的,以為自己的人生將是注定且沒有可能的,是可怕的。電影的故事之所以成立,所幸是女孩其實只是對自己的能力沒有信任,而並非對人生崩毀或者墮入劫難中。那看似叛逆的形象,也就不過是一種對那沉悶的校園工廠的一種反抗罷了。

與開始所言,對於電影的故事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共鳴,但在中間,女孩的朋友們為了讓她能夠專心學習,於是決定一起陪伴了最後一個夜晚,泡了最後一湯溫泉,當時竟然奇妙地被觸動了。想想,這是友情。

鬼 – 陀地驅魔人

Keeper-of-Darkness

電影雖然是鬼片,也確實有著驚悚的場景,嚇人的妝容,但卻有著溫情而動人的故事。鬼之所以成鬼,是因為他們原來是人,在陽壽未盡的時候枉死冤死,就只能夠以鬼的形式徘徊在人間,度過餘下的陽壽等待投胎之日的到來。而鬼之所以嚇人,是因為他們也怕人。關於鬼的種種設定,其實都是一種世界平衡的觀念,彼此能夠尊重彼此就能夠和諧地在這人間共處。

自殺枉死的少女守在舊房當中,後來入住了一對母子,性格乖張的母親本想要抱著兒子一起跳樓自殺,卻因為這鬼少女兒子救下,從此人鬼相依為命,並隨著時日流逝有了相依為靠甚而相戀的情愫。

鬼少女教會男孩關於鬼的一切,讓這擁有天眼的男孩在長大之後學會調停人與鬼之間的關係,化解種種人間的冤屈和仇怨。他不會為了救人而將鬼消滅,而只是作為驅趕的角色,將作惡的鬼從人身邊趕離。其實很欣賞這樣的設定,其實人在這世界不也是應該以這樣來出世嗎?很多時候並非要將事情做絕,所謂“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無論在人情之間抑或人在眾生之間是有理,在人與鬼相處上也同樣說得通。

鬼的誕生,其實多少就是一種凡事做盡做絕所致,為了報復丈夫的二奶,就不惜要將這女孩腹中的孩子打掉,而為了報復黑警的貪婪和針對就將對方置於死地,而為了化解殺身之仇就要將他人全家滅門。因為“惡”而生鬼,也因為“惡”而讓鬼成厲鬼,執念於未得化解的怨氣。

很欣賞導演對鬼神民俗的刻畫,並不確定在描繪時是否地道,但起碼在呈現“問米”一幕時,則為演員那念詞所感染而信以為真的。而在對鬼界的描繪刻畫,則又讓觀眾想起另一部鬼片《鬼域》,同樣的是在荒棄的而錯落穿插的唐樓間,交織出兇猛恐怖的異世界。

英語 – 我很好,謝謝,我愛你

I-Fine-Thank-You-Love-You

說來學英語,觀眾還真自以為是有著那麼點的語言天分的,似乎很容易就能學上一門語言,但也就“學上”而已,離“學會”的距離好想還有個取西經之路的遙遠。要是能夠為所愛的人去專門學一門新語言,或者也是一個不錯的動力。

為了挽回女友的心,決定要去學習英語,化解兩人之間無法語言溝通只有肉體溝通的障礙,於是找到本想代為分手的女老師來教英語。作為愛情喜劇,其實觀眾已經預料到結局,所在乎的是在堆砌這些情愫的時候是如何來構思橋段的,但除了開始的打打鬧鬧到後來的相互欣賞,還沒有能看到為之要拍手叫絕的內容。

但在角色塑造的細節上倒是有看點的。其中就該說兩人沿街坐著的時候,老師的腿老被蚊子騷擾,於是本來關係不佳的學生出乎意料地在桌底下給老師扇扇,在老師一直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把蚊子驅趕。而老師本來是夢想當公主嫁給王子的,但當今獨立女性的覺醒,深情款款的王子就只適合童話故事裡。而在講述老師這夢想的時候,以講童話故事般的旁白形式,倒將老師的這種情結表現得更加深刻形象的。

觀眾對演員選擇上就好感一般,尤其是男主角。而影片的長度長達2小時就覺得長了,一個半小時會是不錯的,有些場景情節覺得是可以簡短帶過的。作為都市愛情喜劇,故事和細節處理是挺好看的。

戲 – Et + si @ff

Et- -si-@ff

拋棄故事不談,但電影的質感一如導演同年的作品一樣,讓觀眾是頻頻尷尬症病發的。堪憂的製作堪憂的演出堪憂的調度,都讓電影只成了賣弄色情的產物。但糟心的是,所賣弄的色情還要然觀眾感到了無刺激和衝動,種種的搭配都猶如一種拙劣的畢業作品。

少年通過互聯網結交陌生人,和他們做愛,當找到一個老男人的時候,在高潮過後,他選擇自殺。而為了悼念老人,有電影要開拍了。而電影的其中一工作人員,沉溺在與演員們的性虐遊戲當中。

當然,一如導演在《BAREBACK》有著情感訴說的意願,老人的獨白以及自殺的行為都是其中的表現,但是電影整體質感以及情節的鋪排都讓這訴說的意願遭到忽視。於是,稍微有那麼個口交的、束綁的橋段,算是值得忍受的價值吧。

復仇–THE REVENANT

THE-REVENANT

其實所有復仇題材電影該都最終回到一個結局:然後呢?

是仇恨將他從鬼門關救了回來,但代價是他兒子,是他的老闆,是他的救民恩人。有時候為了復仇,會衍生出更多的仇恨。然後,復仇的獵人會被其他仇人復仇殺死。

仇恨並非無來由,因為有所牽掛,固然會為之爭取,親人如是,金錢也如是,不過為了討得心中的安穩。我殺了你的兒子,你又何嘗不是將我的勞力所得付之一炬。既然都是作惡,結局的差異就在於你曾經為善,而我要遭受你作善所獲得的回報:我並沒有死在你的刀下,而是死在那些我們的共同敵人,印第安人的手中。

其實電影的的情節不能再簡單直白的,就都不過是自然界的弱肉強食,於是花費大量的鏡頭來描繪那天地蒼茫,那嚴苛雪景,那不屈不撓的仇恨。大力的賣弄着鏡頭以及艱苦的表演環境,以表現種種的悲苦天地人。廣角鏡為了天與地,特寫鏡為了悲苦人性,長鏡頭為了戰爭的殘忍和人性的貪婪……

但觀眾呢?看完電影後是一陣的虛妄,猶如已經將仇人殺死那般,看著鏡頭中的獵人,悵然不已。哪怕獵人已經經歷了如何艱鉅的環境,演員又如何進行了如何自虐的表演狀態,回頭來,都會是一種悵然而一籌莫展的虛無狀態。

夢想 – 哪一天我們會飛

She-Remembers-He-Forgets

所謂夢想,就是能夠讓你盡此一生也未必能夠實現的……之前好像從哪裡聽到過這麼個說法。回想導演的上一作品,其中的青春熱血,所帶來的嚮往和對比之下的悵然,對比此作,是憂傷悲痛,與無力。

“哪一天我們會飛”但當知道自己是永遠也不能夠隨自己意願自由飛翔的時候,那種悲痛足以促使自己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其實這蘇博文的離開,觀眾多少以為是呼應《狂舞派》的對白,“為了夢想,你可以去得多盡?”我可以為止付出我的生命。

當時在觀看電影至結尾的時候,感動足以讓觀眾幾乎無用的淚腺滑下淚水。那是讓當時的觀眾受到衝擊的,猶如感覺到導演不停地拷問著處於迷惘期的觀眾:你的夢想呢,還記得嗎,實現了嗎?

飛,是一種實在而又虛無的事情。人類可以飛嗎?不能夠,但他們能夠憑藉科技坐上飛機衝上藍天,所以是虛無但其實又實在的事情。追逐飛翔的蘇博文,就如那些看似遙遠但其實又是那麼伸手可及的夢想。

余鳳芝出軌了,她是精神出軌;彭盛華是出軌了,他是肉體出軌,但他們出軌的對象,都是夢想……蘇博文。婚姻關係已瀕臨破滅感情已不再的余鳳芝,因為再次聽到年少玩伴的名字時,喚起了過往曾經的記憶,也喚起了不被發現而被自己過去所錯過的愛情。彭盛華在上海跟個姑娘好上了,但其實那姑娘是他所忘記的夢想,也是他所曾經愛上的余鳳芝。

當重新記起了夢想的時候,又是否能夠為之追逐?實現夢想,是在哪一天?想起了俗氣的一句話,

告訴我,你的夢想是什麼?

天敵 – ZOOTOPIA

ZOOTOPIA

忽然想到,其實動畫跟當年的[Wreck-It Ralph]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要讓觀眾們通過歡笑之中感受到,要撇開固有印象衝破歧視,壞人未必只有作惡,天敵未必就是兇殘。前者是遊戲角色的大世界,那麼現在就是動物們的烏托邦。

其實當時第一次在地鐵中看到電影的宣傳海報時,因為那紛擾的街景繁雜的人物沒有突出重點主角的構圖,是讓觀眾忽視,甚至輕視這電影的。

這會是一個烏托邦的世界(如片名所描述的),所有動物都不會因為原始本性的束縛而能夠相互和諧相處。但也會有如人類世界那般,不同人種雖然能夠共處,但他們中間還是會有破壞紀律的人出現其中。而烏托邦中的動物也會有害群之馬,偶有違法亂紀的事情,而要懲罰這些違法亂紀,就會有警察,當以為這應該是孔武有力的動物所應該擔當的工作時,就是有一隻“笨”兔子理想要當一名警察。

於是,開始要讓觀眾知道,不要被固有印象所束縛,也不要對任何理想抱有歧視與打擊。誰會曉得本來野性兇殘的豹子會胖得在警局前台做接待員呢!肌肉男內心也可能是顆少女心嘛!

雖然兔子要擺脫別人的固有印象以及歧視,但在耳濡目染下,她似乎也抱有依然的“天敵”概念,於是以為狐狸是狡猾卑鄙的。卻不知這是狐狸因為童年的不愉快遭遇所致的“保護色”性格。年幼的狐狸其實又是多麼的可愛呢!想要跟同樣幼小的動物夥伴做朋友,卻因為他們的恐懼而被受到侮辱。

觀眾要知道,很多時候事情的真實未必如所看到的那般猙獰。

案件表面是獅子禁錮了野性甦醒的動物們,卻未必只是因為他畏懼這威脅到他的城市治理地位,也有可能是他是被嫁禍不智之舉;和善被壓迫的綿羊,也有可能因為這不被重視的狀態給逼出扭曲的行徑。

其實動畫又何不是在借着動物的形象講著人類世界的百態人性故事呢!感動,或是因為已經學會了道理。

童話 – 美人魚

Mermaid

作為一個對導演並沒有太大熱情的觀眾,對於電影的期待是幾近於無,尤其看過一場電影的宣傳發布會,周導演對一眾演員的“奉承”實在讓觀眾留下了一身肉麻的印象。而結果,是延續了之前周導演一部《功夫》的觀感:鋪墊雍長結尾倉促毫無高潮。

其實疑惑那些翹首期待的觀眾,他們是欣賞作為演員的周星馳,還是作為導演的周星馳呢?作為導演的周星馳,他的作品又是否如他作為演員時候的那般呢?難道不覺得北上的周導演,已經失去了過去的語境而贏得靈氣嗎!

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故事:相信這世間存在美人魚嗎?他們與地上人本是同根,只是後來他們不得不在水中生活,雙腿失去了意義而演化成魚尾,但身體就保着原來人類的模樣。難道細究下來這不該是一個謬誤嗎?美人魚怎麼呼吸?於是觀眾想到了迪士尼的動畫片《小美人魚》,主角的設定不完全是出自其中嗎?

雖然故事角色是小孩子的,但主題卻見得成人的:環保,一個相當妥當的選題。因為人類貪婪要發展,不惜要犧牲大海中的生物來填海造地,將美人魚趕盡殺絕。於是天真的美人魚們不惜化作人類要實施他們的美人計,要向這些貪婪的人類報復,以為將富商殺了就能夠解救同胞。難道這不會又想起張愛玲的王佳芝嗎?同樣的美人計同樣的在愛情面前敗下陣來。只是美人魚幸運,沒有死在自己的愛人命令之下,且還能得到捨身相救,有情人鍾情眷屬。

但在笑點橋段的設計上,則是延續以前作為演員時候的周星馳,很多的低俗內容,以各種貶損的話語來引起觀眾的劣根來報以會心笑。但其實這也該是觀眾所該反思自己的劣根性,自己內心的小惡魔,所以才會認同其中的橋段而被逗樂。

一直都說周導演的電影是在電腦特技技術上領先的,但在這電影中就不見得了,無論是海邊小屋的背景黑夜背景、還是人魚飛躍時候的動作、抑或是章魚須在砧板上因為色彩對比而顯得那麼的不真實,都讓觀眾對電影視覺留下不舒服而廉價的印象。

性交的意義–BAREBACK OU LA GUERRE DES SENS

BAREBACK-OU-LA-GUERRE-DES-SENS

大抵打著關於探討“性愛”主題的電影,都是有種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企圖,而鮮明的例證尤見此片。粗糙低廉的製作,乏味造作的演出,除了那些似乎離所應當的裸露外,就截然沒有任何能夠讓觀眾興奮的內容了。

全片採用自然光,手搖鏡,粗顆粒,不完全遵照DOGMA95的規則來拍攝,那惡俗的割脈跳海自殺的情節就已經失去了回歸電影本性的意義了。以插敘倒敘的剪輯手法,更是顯得矯情。

全片的關鍵,就是那佔據片長一半的情慾戲,開始一大段的獨白,另一個角色只是成為一個毫無感情地在撫摸捏胸的存在。一大串的獨白後才扭身過來,要在逝去情人的舊照前做愛,整場戲讓觀眾無法融入情節的就是那一張佔據鏡頭正中的特寫相片。要說有探討具表現意義的,就是這個道具的存在,表現角色無論如何在情慾關係中的糾結,逝去的情人始終無法被遺忘的佔據中心。

而後,就是“我咬開了保險套,你把我保險套搶下,表態不要用套,於是扭身過後,我就真不用套和潤滑,吐個口水就完事”的情節了。

其實讓觀眾難以接受的,是演員或浮誇或木訥的演出,但所需表現的又是如此挑戰底線的主題,更別說其他場景調度、聲音使用等硬傷。以及一個鏡頭中,麥克風竟然入鏡的穿幫,更是讓觀眾尷尬不已的。

性交的意義?就是為了讓要觀眾看我們做愛呀!

父母 – La tendresse

La-Tendresse

這電影之所以有趣,是為其淡淡的敘事節奏,不會有所看過的法國電影所熱衷糾結的婚外情或者對於男女關係的過多筆墨,而是回到親情關係的探討。

其實不大以為這是熟悉的公路電影,在路上的情節和人物关系的矛盾并非多么的尖锐,人物在这一来一回“救兒子”的奔驰路程中,人物的反思又并非多么的深刻。路程所帶來的,是經歷,而經歷之後,停下,才開始發現過去所不曾發現的,幽默也罷,關切也罷。

一對離婚父母要將自己的兒子從傷患中帶回到家中照顧,前往的路程上,沒有料想的彼此敵視不合作,甚至以朋友的關係前往雪山。

“其實你是否曾經怨恨過我?因為我選擇了離開你。”
“其實並沒有,我甚至已經喜歡上現在一個人的生活。”

來到雪山,父母被安排在一間酒店房裡,慶幸不會有狗血地在床上重修舊好,而是如此實在地以一對離婚十五年的關係,“丈夫”留在酒店房間裡,看見“妻子”午夜從雪山歸來,自由地從雪地坡上滑下來。

其實在平淡的細節中,是表現着這麼一對離婚父母的關係是如何演變的,因為一趟來回而得到釋然化解。曾經過往都經過兒子從第三人角度來輕描淡寫地帶過,對於兒子而言,父母,就不過是一種血緣關係而已了。結尾,當兒子本是乖乖地躺在沙發上休息時,父母轉身出門後,他迅速把毯子掀開找女友聊短信了。這一個細節倒覺得有諷刺的意味,諷刺的是他並非那麼平淡地看待自己被父母“捨棄”,所以他接受父母的關愛都成了一種虛偽和忍受(兒子與父親同車回家的時候,他一再表現出的是不耐煩父親對母親的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