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者 – Hunger

HUNGER

當革命至最後,只剩下自己的身體為賭注,賭的是大眾的憐憫之心。於是成功了,但意義又為何?為在世人?為將來者?為政治?為國家?為自由?

絕食革命所表現出來的是人最為堅定決絕的意志,身體日漸消瘦至皮包骨,器官機能衰退,五感模糊四肢無力,皮膚因缺乏營養而潰爛破損,這就是革命的過程。

面對一個冷血獨裁的政府,自焚可以新聞封鎖以制止大眾關注與憐憫,從而得到穩定;上訪可以誣衊是精神患者而關進精神病院,從而將不公事就此完結;天災人禍可以擾亂視聽轉移關注,而將自己的過錯儘早消失於大眾關注視線中。

於是看來絕食革命,似乎是如此的理想主義。相信大眾關注?倒不如相信暗殺者們手中的槍。

監獄長們其實又何不是無辜的執行者、替罪羔羊。當暗殺者身手利索的走至獄警背後,往頸項一槍,獄警的溫熱的血就噴濺面前母親身上。震撼,但奈何又奈何呢?防暴警察難抵內心強大的罪惡感而藏於牆後哭泣。他們是矛盾的,無辜的。政治從來就是無聊而罪惡的遊戲。

當聽到Bobby在於神父對話時講述童年的故事,會明白革命者們為何如此堅定。他們不屬於這裡,但也不屬於那裡,他們的內心徬徨無助,他們只要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政治權利。

記錄性的鏡頭語言,景深至監獄盡頭以傳達革命的壓抑,長達15分鐘的對視半景長鏡頭以表現革命者們不為人明白的孤獨。全片鏡頭多為監獄牆壁獄門所框架分割起來,最大限度的加重前半部的壓抑禁錮。對話過後,幾乎零對白,僅以Bobby極其消瘦的身軀作為一切的表現手段。

畫家 – Nightwatching

Nightwatching

孤獨,是否只有用另一具孤獨的身軀才能撫慰。悲傷,是否只有用一次又一次的高潮才能掩飾。恕觀者庸俗,實在無法迴避情慾裸露在電影中的位置。

看罷才曉得這是Peter Greenaway的作品,超現實、舞台性的場景調度與燈光運用,幾乎完全的平面化鏡頭,極力在製造一種繪畫的二維平面感,以使影片始終像在一幅畫當中進行。其實這也是Peter這拍攝計劃的目的,以舞台化、戲劇化的手法來拍攝這部傳記題材。很多橋段都看到一種似幻如真的錯覺,馬莫名其妙的在室內場景入鏡,帶有輪子可移動的大床,排滿木桶的房間,赤裸肥胖臃腫的倫勃朗……可以看到的是,諸多內容都是如此的帶有荒誕的色彩。

這種荒誕,其實也是在表現當時社會的混亂,人心的虛偽。女人成為隨意交易的貨物,人倫完全罔顧,父親強姦女兒生下殘廢的兒子,未成年少年與女僕私通。所看到的是現實的醜陋,然在當時的繪畫作品中卻多以擺畫來做虛偽修飾太平美好。當倫勃朗為民兵隊集體畫《夜巡》一出,大眾為之如演員表演般的人物神情動作而膽戰心驚,其是如此帶有敵意與諷刺。

依舊延續了Peter Greenaway的人物性格特徵,荒誕虛偽,是時代不曾進步,抑或人心從來罪惡!

哲學 – The Meaning of Life

The-Meaning-of-Life

問題:什麼時候我們會想到哲學?

多年之前,曾在電視台看到此片以“M成年觀眾”提示於凌晨12點15分播出。本片曾成為筆者相當時期的性教育之作,雖創作人或本無此意。但其誇張無厘頭現場真人示範的男女生理衛生課著實叫觀者深受教育:男女性交第一步如何挑逗女性?學生一:咬陰蒂,簡單直接,奈何被老師狠狠批評;學生二,咬耳朵,方法其一,是的;老師無奈地反問學生們,為何不是親吻呢?於是老師乾脆找來自己的妻子到課堂,真人示範性交過程,如何進入,進入哪裡……諷刺的是,老師並沒有親吻他的妻子以挑逗。對,這是示範而已。

多年之後,如今再看這誇張無厘頭現場真人示範的男女生理衛生課一段上,是深悟,學生的理解該較之老師正確:還親吻挑逗呢,早早了事好得一滿足安眠何不樂哉!好吧,觀者乃一忽略對方感受(尤其女性較之遲鈍的高潮)而純粹滿足一己私慾的敗物。

生命的意義為何?誰曉得,哲學家研究到宇宙太空都未能解答出的問題,影片就不外是以其名戲謔其意罷了。

生命因精子與卵子結合而成。但宗教反對安全套這事情,因其虐殺精子,扼殺生命的誕生。所以,信徒生了一堆又一堆的小孩而無力撫養,結果通通賣去實驗室當人體試驗品。當看到小小的房子裡擠滿了小孩,然後父親還高歌無制約性交生育之時,不禁苦笑。

生命較之無盡宇宙而言是何其渺小,所以將你的肝臟捐贈出來亦是甚為微不足道的事情。今看來,此片CULT勁十足。將生人活體破肚,鮮血在畫面底部泉湧噴濺,解剖員衣服由白變紅,從體內掏出好在滴血的鮮紅肝臟,甚為觸目。但此時捐助者還一直在痛苦嘶喊才叫觀者苦笑不得其中的無厘頭惡趣味。

生命之美好在於可一享食慾之樂,但放縱進食則另當別論。全片最為惡心的一段,嘔吐物充斥畫面。巨型癡肥富翁來到餐廳坐下就不可停止地嘔吐,其嘔吐如水槍般有力直噴而不可控。點餐時不受控地往餐牌直接噴吐,部長以極強的忍耐力把餐牌上的流體抹去再合起夾在手臂,此後可看到並沒有完全被抹走的嘔吐物從餐牌上往下滴漏。當又想,此是否也在諷刺癡肥是因良好的餐廳服務態度所致。高潮結尾,富翁進食餐廳所有食物完畢後,部長建議再來一片薄荷糖,富翁雖已飽足然無力拒絕盛情含下糖片。這其實是部長的殺人陰謀。富翁的身體快速膨脹至一球體般,後爆炸往四處噴灑綠色如嘔吐物的流體,在場顧客無不被沾上一坨。鏡頭回到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的富翁,只見其呆滯不知,然其身體就只剩下已變形撐大的骨架,體內器官早四散而去。

答案:死了上天堂的時候我們會想到哲學。這就是影片所給予的無厘頭答案。

影片結構也是有趣的惡趣味,開篇是中段一插敘情節的惡搞,結局是一中段情節的延續,前後呼應的串聯使得影片更有一種無厘頭的惡趣味於其中,實是用心的安排。

導演 – 臉

Visage

李康生飾演的導演到法國羅浮宮拍攝電影,在拍攝過程中他經歷了母親的離世,演員溝通的障礙,現場拍攝意外頻出等狀況。其實李在當中就如蔡明亮作為導演的替身,通過他來表現出一個導演的疲憊交瘁。

蔡明亮的影片從來覺得是雖有劇情然卻乏故事性的,情節更多是為表現導演的電影美學串聯鏡頭而服務。所以依舊有蔡導象徵性的“水”、長鏡頭、寥卻於無的對白、台灣老歌。影片也再次集合了蔡明亮的御用演員,李康生、陸奕靜、楊貴媚、陳湘淇、Norman Bin Atun。同時也以為是對François Truffaut的一次致敬,請來了Jean-Pierre Léaud、Jeanne Moreau等曾經參演過《四百擊》的演員參與。在女製片人跟隨導演回台灣祭奠母親的時候,她找到了一本畫集,是《四百擊》的分鏡相冊,當中Jean-Pierre Léaud的青澀圓臉與如今蒼老、昏昏欲睡的失魂形成強烈的對比反差。

夢境與現實的交匯,拍攝過程讓這界限模糊。拍攝的《莎樂美》結局,成了演員內心壓抑的發洩,導演躺睡在浴缸裡被塑料布包着只露出頭,演員往其倒上鮮紅的番茄醬,沒有伴奏的七紗舞後,演員抱著導演的頭,既是現實電影的劇情,也是演員內心的夢境。

結尾,一個全景鏡頭,一個圓形的大水池,李康生與蔡明亮在鏡頭左邊,他們看到在鏡頭右邊走失了的麋鹿……

獨裁者 – Tsar

Tsar

他殘忍,雙重人格,孤獨,殘暴,自卑,恐懼,多疑……其實往往獨裁帝王者都有着這般的相同相似之處,最後的下場要不就是眾叛親離孤獨終老,要不身首異處不得善終。

在將人民從一個地獄解救出來後,也不外是帶去另外一個地獄,帝王輪替的遊戲從來悲劇的是人民。任由當權者如何變換其統治方式,最後都是人民受苦受難。謂之的民主也就只是相當而言的自由,相對不會有殘忍死亡的統治,相對不會有虛偽的的禱告。

宗教,其實亦不外是專權統治的思想控制工具,謂之的主教,也不外是皇帝安放在人民內部的棋子,只是主教最後的背叛是始料不及的。兒時的友情,上帝的仁慈,帝王的殘暴,最後主教選擇了心中的上帝,沙皇天真的希望兒時的友情可以協助其殘暴的統治。事與願違,獨裁者內心的孤獨與殘暴則劇烈膨脹,以致情誼盡喪。

最後的結局,風雪交加,沙皇一個人坐在他的樂園裡,蒼老卻邪惡的笑著。

自殺 – A Single Man

A-Single-Man

與你相對而坐的男人會是最幸福的男人,因此,他在此刻死去也無憾。結果,他真死了。這情愛真是受到上帝所詛咒而不得善終的嗎?於是,你也想要跟着去死,你想要吞槍,但這過程為何如此滑稽荒謬,你在畏懼嗎?其實又何必急於一時,上帝總會小心眼地盡快送你離開人世的。

每一個鏡頭都美得極致,半身近景,頭部特寫,俯拍,都一覽無遺地排列出精美細膩的畫面。還是那句煩膩之極的話語,Tom Ford之掌鏡如此精美奪目,時尚視覺服裝設計大師抓起導筒來不是吃齋的份兒。彩色與黑白之間的轉換都可以看到對人物內心的象徵意義,《精神病患者》特大海報裡的雙眼所形成的後景不單是場景般簡單,而是強烈的人物心理烘托,焦躁不穩。

在放棄自殺念頭之前,有着幾個至關重要的人物矛盾導致這最終結果:男學生,鄰居小女孩,西班牙男人,昔日女友。堅信自己的愛情忠貞不二至死不渝,然當激烈的情感與不可收拾的好感來到之時,一切亦不過浮雲般飄渺不可信。此刻與你相對而坐的人是他,可能下一個轉頭是她,是他,是他……

謂之的一生一世,或亦有着有效期的,你離開後,或者激情過後。不可否認你與我同處時的真摯,但誰又可相信在我背後的另一個對象的情真呢?因為眾生教育我們,世界不會因一個人而停止轉動,所以你亦不會因我離開而同行,因為結果你真的停住了腳步,被那小男孩把你拉了回來。

感謝上帝的心臟病!

電影殺手 – 人間喜劇

La-Comédie-Humaine

這就是部向電影致敬的電影,完全就是香港影迷向的電影,作為影迷,才能在其中感受到歡樂與共鳴。殺手的橋段是共鳴,杜琪峰式的鏡頭調度與配樂使用是共鳴,羅永昌與鄭保瑞的亂入是共鳴,天台戲是共鳴,無厘頭式幽默是共鳴,香港科學館與戲院的場景是共鳴,滿屋的DVD碟片是共鳴,春運哥的經歷自述更是讓觀者共鳴歡愉。

“到底是殺手影響了電影,還是電影影響了殺手。”在影片開始和終結都出現而前後呼喚的對白。其實當中,何不是對香港電影的一次緬懷。曾經的香港電影種類多樣,警匪愛情喜劇恐怖層出不窮,然到了如今,影業蕭條。《人間喜劇》何不匯集了以上所說類型的橋段,頭抽與春運的斷臂曖昧為搞笑,春運與天愛的苦戀為愛情,春運在結尾與警察的對決為警匪,春運與未婚少女的相識針砭現實為劇情。大可以如此上綱上線地想影片的大雜燴意義。

結尾多少有魔幻主義地呈現,春運一手指割開電影熒幕,逃入其中而消失不見,而此時大熒幕正放著殺手逃跑如隧道深處,愈走愈深,就如此順暢地將現實與電影進行結合。其實也在表現一種電影如現實的模糊界限感。

“電影是不會騙人的。”

細胞重組 – Do Começo ao Fim

Do-Come-o-ao-Fim

亂倫為何?根據wikipedia所言亂倫指近親性交,是指在近親之间所发生的性行为,不是指近親婚姻的內婚,並且在多數現代和古代文化的道德觀中,近親性交属于亂倫。在現代法律裡,很多國家是禁止亂倫行為的,而在法國、西班牙、葡萄牙三國法律則規定,如若成年人兩情相悅發生亂倫關係,不會遭到起訴,近親性交是合法行為

在這世上,有那麼個人,從你一出生就與你相伴成長,你們親密得如一人般。或者,你們本來就是一人,不過在母體細胞分裂而分開了而已。每個人都愛自己,所以你愛他(她),他(她)愛你,因為你們都在愛自己。以前疑惑為什麼兄弟姐妹不能相愛結婚?後來知道因為近親生育會導致遺傳病遺傳機率提高之故,此乃傳統一直反對而集中的優生問題。但如若非生殖性交,那就不存在如此問題,就一如同性戀。如此,就帶出了影片如此堂而皇之的亂倫故事。

我們無需生育,我們本來相愛就無法生育,我們只是相愛,我們只是做愛,我們只是細胞重新結合而已。你在我體內,我在你體內。其實影片有一個關鍵之處,水,母親,兄弟。嬰孩從受精卵發育成人,都是在母親的“水”環境內。所以母親是兄弟相愛的重要因素,因為他們本來同來自母親體內;而水是兄弟相愛的環境因素,因為他們重回昔日還是細胞時候的環境。

如若真有一天生兒育女,希望是龍鳳胎,他們同時來到這個世界,然後他們相愛一生,他們不曾分離,直至死亡離開這個世界。

思念 – De profundis

De-profundis

愛你的人,猶如汪洋大海之上的燈塔,在漆黑當中拉起大提琴,為你奏着思念的旋律,帶領你歸家的路……

影片會是個幻想的故事,丈夫遭遇海難,被美麗的人魚所救,在人魚的帶領下看到無盡深海之下的奇幻神秘。這是注定分別的命運,當丈夫終選擇離開大海,他不能再以人的模樣生存,他是化作一條巨鯨,往妻子苦苦等候的燈塔游去……
影片會是殘忍的故事,妻子將對丈夫的思念化作大提琴上哀傷的旋律,丈夫汪洋之下的奇幻之行不外是妻子的思念所想。妻子衝往窗台,看到什麼?丈夫駕駛海船從大海浮起歸家嗎?抑只是一大魚躍出水面?

純手繪的動畫,拖幀的現象或因原畫不足所致,但卻造成意想不到的淡淡哀傷感。沒有一句對白,以悠揚的大提琴代替對白、旁白來代替人物交流。失去了語言對白,而使動畫純粹至只有畫面與音樂。複雜的線條構圖,大膽鮮明的用色,很強烈的西班牙濃烈色彩風格。

夢境 – INCEP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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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層夢中夢,造夢者,盜夢者,偽造者,藥劑師,圖騰,帶出了超越觀眾對夢理解的世界觀,將虛無而未知的夢境實像化,科幻化。《INCEPTION》與人痴迷之處正在於發掘了新的未知神秘場景以影像化:因為它熟悉,而讓觀眾似乎有所共鳴,然其又始終是神秘的,又讓觀眾充滿期待與好奇。觀者也確實為之所展現的宏闊波瀾的夢境而驚詫。

較之壯闊新奇的夢境世界,進入夢境的小組人物以為更是富個性而讓觀者稱讚。從來鍾情群戲,《INCEPTION》此番正中心懷,進入不同層次的夢境,小組成員都須相互合作完成該層任務,留下一人做衝擊準備以讓其餘成員進入下一層夢境。基本的RPG高潮發展模式,留一人保護一眾,影片新奇在於留下一人並非犧牲了事,它們承擔保護睡眠隊員以及創造實現衝擊的準備。說此,尤Arthur獨守第二層時最為精彩,重力失衡,在第一層與第三層的時間差之間以爆炸實現衝擊。

尤對衝擊穿越一說甚為具代入感。曾經的睡夢經驗告知卻又此說,當睡夢至一定程度,夢境莫名出現墜落感,也會忽然從夢境稍醒悟過來,發現原經歷夢境一場。

須多次觀看方可明白其中深奧世界觀的說法,多少有支持者的追捧心理於其中,基本理念其實第一次觀看則可大致明白。亦不以為非要在IMAX巨幕方可感受其視覺震撼,Ariadne第二次試驗創造的夢境中的大地翻滾重疊一場,以及之後第四層夢境坍塌奔潰一場,認為此兩場若在IMAX巨幕確實可感受到更為震撼的視覺體驗。

如若《MATRIX》創造外世界,《INCEPTION》創造了內世界,那當下則處於中間世界。然又其實,如此內外世界的創造,亦不過是中間世界的人的“聰明”創造。然這個世界是確實的嗎?抑或是被他人虛構的,抑或自己潛意識虛構的?不過是另一種感受的“夢”而已亦難說。

筆友 – Letters to God

Letters-To-God

在一個倡導無神論的國度裡,無法深刻理解感受到信仰所給予人精神的強大力量。在不斷宣揚科學的時候,卻不知道人本身所具有未知而強大的力量。

Tyler並沒有因為對上帝寄予希望而逃離病魔的摧殘,但在與上帝訴說的過程中,亦得到病痛的解放,對生活的樂觀。其實一切說來是那麼簡單的,生活本來就應該很簡單,信仰在還沒有被陰謀利用的時候,它純粹地讓人們的精神獲得解放,支持。

作為一部福音電影,影片製作成本不豐,取景有限,劇情尤為顯得拖沓,從而使得具煽情性的主題變得無力。從電影大部分的調度元素而言,都不過是電視劇的製作水平。並非是要求一部算是公益意義的電影可以有多精良,但起碼應該的用心以及說故事的能力是應該具備的。奈何看到的是故事有所蒼白,人物也有所矯情的電影,那又如何使人感受上帝在我心間、溫暖遍人間的意義呢!

夢 – 有一天

As-I-Walked-Out-One-Evening

都有那麼個熟悉的錯覺,見到某些事物,某些場景,以為過去某時曾見過,經歷過,或者那是在夢境中。夢是很奇怪的事情,人說是大腦對現實的反應,是日思夜想的結果。但難道夢就不會憑空而成,又或者是第二空間的存在,穿梭過去與將來?

影片少了幾分以為應該的台灣氣息,主要的場景落在了無窮盡黑暗海面上的客船上。少了幾分的恬靜,多了幾分的迷幻懸疑。僅是個人期待之故,而輕視了影片在營造夢境之船時的那種切身的恐懼感。雖然還是小情侶的愛情之事。

當你預知到不久於人世矣,你還會與將來的愛人開始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情嗎?

這問題的答案是因人而異的,也是自私的。欣穎和媽媽的選擇是依舊走上不歸的情愛之路,阿聰寧願放棄也要保護愛人不受傷害。情愛也是相對的,也是自私的,總希望無悔地堅持自己的選擇,而難以實現雙方所希望的結果。有人在意眼前,有酒今朝醉;有人期盼將來,一生一世。誰對誰錯?或是老天爺的錯,安排錯誤的相識,或者情愛本來就是錯誤的吧!

相見 – 霓虹心

Miss-Kicki

曾經浪蕩的母親帶著乖巧的兒子往遙遠的東方台灣,本想一次旅程換來母子關係的改善,自作聰明的分開旅行就不過是無知母親的逃避。與不曾親自見面的友人相見,卻是因為金錢求助。陌生的地方相識,內心的無助孤獨極易萌生情感的依賴,朦朧曖昧的情愫如此發生。溝通,隱瞞,依賴。母子缺乏溝通,“陌生”的友人隱瞞欺騙,曖昧的友人相互慰藉。

故事平淡,雖故事在台灣,但拍攝風格完全是歐洲式的冷靜,疏離。人物是相互連結,然卻有所斷裂。Kicki與陳先生的擦身而過的情節是如此具共鳴,欲想有所驚喜,然卻萎縮角落。是在逃避見面後失去所有的掩飾,逃避一切掩飾褪去後的真實。“你並沒有告訴我你有家庭”,“你也並沒有告訴過我你有個兒子”,其實大家都習慣了網絡上的自己與對方,太真實的會面,徒讓很多現實關係讓原本的純粹化去。有時,我們寧願相信謊言,也總比殘酷的現實來得愉悅,對自己也好,對別人也好。起碼在互聯網鏡頭之上,你是個彬彬有禮而大方的東方男人,而非為金錢而誤會的大總裁。或此矛盾,亦是之前兩回躲藏角落的原因……

結尾,三人在酒店陽台上的一組鏡頭是如此柔美,光線柔和地打出人物的輪廓,溫情。隱喻着人物關係之間終開始了彼此真切的關懷,暖入心懷。

鐵皮盒 – 生命無限公司

Life-Of-Never-End-Co-Ltd

阿嫲有個鐵皮盒,裡面存有她為百年歸老後事而準備的錢。徐芷婷莫名其妙被父母丟在了阿嫲家,一心想要偷阿嫲鐵皮盒裡的錢回去台北找爸爸媽媽。阿樂的爸爸死了,他想再見他爸爸,他媽媽為了祈福不斷添香油給神靈求保佑,也望可見到丈夫。

這是個相當土根討喜的故事,親切的鄰里人物關係,親切的嫲孫慪氣情節,親切的祭神拜鬼儀式,處處流露出臺灣這海邊小鎮的恬靜。他們信鬼神之說,對死亡有他們的敬畏與信仰。怕鬼,但又思念着死去的人。

鐵盒子裡面裝著虛無的希望。阿嫲想要用生命無限公司的資金為自己將來死後入土做準備,但其實她又怎能決定自己死後錢會如何呢,人死了,留下來的錢其實又有什麼意義呢?徐芷婷要用鐵盒子裡的錢買車票回去台北,但她又怎知道父母在哪裡呢?小孩子是很單純的,他們認定了就義無反顧,但又單純得那麼可愛。

人物搭配其實還是那種人物搭配,主題也就大抵如此,主要是在於細節表現上如何的讓人有所共鳴。

愈加歡喜陸奕靜的演出,她不乏大膽出位的演出,但又可以細膩至如此邋遢的阿嫲形象亦有另一番的可愛。尤喜歡在火車站椅子上悠閒淡定地坐著,等待徐芷婷出現,然後一聲“你好”。當時那種驕傲的神情實在讓觀者覺得討喜可愛。

便利店 – 一頁台北

AU-REVOIR-TAIPEI

對不起,影片的場景並非主要在書店,而是在夜晚的台北小街小巷中。沒有多少頁的故事,僅有一夜的荒誕,一夜的莫名其妙。尚未能抓準發生何事時,故事經已進行至結尾,男女主角坐在小桌之上,吃著面。

不外是廢柴小男生為幼稚的戀愛而耍脾氣要飛赴遙遠法國尋找女友,一夜驚魂過後,醒悟眼前書店女孩的美好,完。

荒誕在於插科打諢的配角們,他們的特色皆已莫名的神經質而突出,為莫名的贓貨進行莫名的搶奪綁架。是有多線故事的模式,然卻缺乏多線故事的節奏及剪輯,還是縈繞着濃濃的台灣電影淡靜氣息。

台北有著它的不夜文化,街頭小店,24小時書店,便利店。如此醒目的便利店制服和便利店門面長鏡頭,實在讓人懷疑影片的贊助參有多少的廣告投入成分,植入廣告是否又過於明目張膽得讓人嫌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