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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 Third Star

假如哪天將逝,是否也要拉上好友們陪伴自己走上一段沒有歸路的旅程,重覓過往的曾經歲月?

那是威爾士的一處美麗港灣,接天連地,每天見證光影變遷,日月交替。可能這回是迎接生命結束的天堂,但,這並非為了休憩的行程,或更該是一場儀式。迎接死亡回歸起點的儀式,在朋友的陪同下重覓舊日光陰的回歸儀式。

一路的前行,有着種種莫名其妙的經歷,節慶盛會的扭打,岸邊的妄想裸男,星空下煙火的事故,一次又一次朋友間的爭執……在這一瘸一拐的旅程中,並沒有讓人以為的平淡,凡是更多的無奈嬉笑,忍耐,發洩,憤怒。

然而這一切,最終都會隨着死亡而告一段落,平衡的關係會因為一人的離開而瓦解不再。

“朋友,最終我都會如朋友那般地待你們,與你們一起瘋狂,哪怕我已離開。”

並不認為是這樣的朋友。朋友,似乎真是在一段又一段車程的乘客,會上一批而又換一批,不曾與司機相伴直至終點站。

少年犯 – Scum

人渣,誰為人渣?曾經作惡的少年,為非作歹不知己作惡的少年,尚未足夠年齡被判入獄、有持無恐於此而作惡的少年?

抑或是制度之下,被縱容的惡人?

站在道德高處,總有人以善之名行使罪惡。制度之下,要教育的是或者無意或者有意的犯罪少年,讓其在勞動中接受懲罰。當然,其實大家清楚,勞動不過是名號,實際是被剝奪自由以及生活在暴力欺凌冷漠之下的徬徨。以最赤裸的恐怖讓少年犯畏懼,後怕。其實,人總有種不堪於被推翻的恐懼,尤其是當權者、掌權者,一旦感受到威脅,會以歇斯底里的方法做出壓制,尤當他們有“正義”的誤會。

殘忍,因為鏡頭的冷漠。冷靜的記錄欺凌,暴力,強姦,暴亂,壓制。那幽深的走廊背後,都是等待着被這環境下所折磨扭曲的人性,以致成為真正的人渣。

數個場景都讓觀眾想到後來的《飢餓》,同樣在被剝削自由的環境中做出有限度的反抗,幽深的走廊後,等待都是悲劇的結局。兩部影片都有一段漫長的對話。鏡頭同樣冷靜地記錄其中所發生的一切。

孤獨的女人 – another year

春去秋來,認識過多少人,送別過多少人,生命中的過客又有多少,能夠伴隨前行的又有多少人呢?又有誰可至雙鬢發白依舊能伴在身旁,哪怕面容枯瘦也仍覺得美麗依舊?總有那麼些人會幸福,總有那麼些人會不幸福,總有那麼些人會相伴相老,總有那麼些人會孤苦無依。

看到那對老夫婦為線索,帶出春夏秋冬三個孤苦無依的人,或曾經熱鬧或曾經美好或曾經活潑,但年邁老去,昔日的曾經都已不再,如今都不過成了在他人的幸福中尋求慰藉的旁人。不是不想一起,而是不能一起,不是不想幸福,而是無法幸福,不是不想放下,而是無法放下,孤獨的人,總有他們孤獨的原因。或是曾經熱鬧至今遭致拋棄,或是曾經美好至今依舊追求美好,或是曾經活潑至今無法擺脫落寞。

Mary最後在朋友的家裡落寞失意,她依舊會借著汽車或公共交通來無謂地嘮叨一堆,從而引起朋友客氣的關心,有時候因為這客氣,而讓她誤會其中的好意。她無法舍下自己曾經的姣好,無法放下曾經婚姻所造成的傷害,至今,在可憐的窩缩角落,覓求那可憐的關懷,雖然有時,她依舊不自量力放走那可憐的同道關懷。

那碧藍的雙眸,多少的淒涼與孤獨,似乎可以在其中看到將來的自己,窩缩在小屋角落,尋求可憐的慰問關懷與遙不可及的愛情。

性虐 – 只愛陌生人

到底,還是內心慾望所致的悲劇,可以說是悲劇吧……畢竟最後,科林是在慾望中死去,出於他的性好奇所致的慾望。

當感情與性生活都已趨於沉悶將要死亡的時候,陌生的相遇與情感關係卻帶來不期而遇的靈感與快感。

“瑪麗喃喃念誦說她要買通一個外科醫生,將克林的雙臂與雙腿全部截去。把他關在她家裡的一個房間裡,只把他用作性愛的工具,有時候也會把他借給朋友們享用。”
“科林則為瑪麗發明出一個巨大、錯綜的機器,用鋼鐵打造,漆成亮紅色,以電力驅動;這機器有活塞和控制器,有綁帶和標度盤,運轉起來的時候發出低低的嗡鳴……瑪麗一旦被綁在機器上——有專門的管道負責餵食和排泄——這個機器就會開始操她,不光是操她個幾小時或幾星期,而是經年累月地一刻不停,她後半輩子要一直挨操,一直操到她死,還不止,要一直操到科林或是他的律師把機器關掉為止。”

情愛過程中,有著種種的幻想,或是場景的變化形成新鮮感,或是內容的有違常理造成道德犯罪的快感。或者會將之付諸現實,或者只是流於言語之中,在思想中自我意淫。但當純粹的意淫無法滿足強烈的渴求時,切膚的傷害是可怕的結果。

人內心深處,在天生或是在過去,早已埋下了不可預知的原罪,當某個時候,這種強烈的原罪心理就會蠢蠢欲動,無法壓抑。它足以抵抗所有所謂的道德與法律,又或者它可以聰明地逃脫法律,就如羅伯特與卡羅琳。

如果羅伯特沒有遇上卡羅琳會怎樣?如果卡羅琳沒有遇上羅伯特又會怎樣?倆人或都不過是在壓抑中成長,以致早已形成虐待與被虐待的渴求。而當相遇,且彼此喚醒這種渴求,就不過是痛並快樂地繼續。科林,就不過是讓這渴求進入沉悶後的靈感。

可憐的,不過是科林與瑪麗欲求答案的好奇,哪怕早已感知不安。在性快感與危險之間,人,原來是會選擇前者。

獨裁 – 44號孩子

比這個國家出現一個連環變態殺手更恐怖的是,這個國家統治階級的獨裁腐敗冷血無能……

無法想像一個貧窮的國家裡,人民內部的人吃人的恐怖現狀所導致日後長期無法痊癒的隱疾,如毒瘤般,不斷惡化。當年的孩童因為兄長的失踪而在心理埋下了深深的怨恨與愧疚,怨恨是兄長從此的銷聲匿跡,導致母親對自己的怨恨以及瘋癲;愧疚是兄長莫名地消失在森林裡生死未卜。而那時候,消失,或者是因為被其他人給吃了。是的,那是個貧窮困難到喪失人性道德至人吃人的年代。也因此,才至孩童長大後,為了宣洩內心中的怨恨與愧疚,而施加在無辜的孩童身上,以為借他們的身體來尋找那生死未卜的兄長……而追究那犯人,不過是兄弟羈絆,纏繞其一生。

當然,閱讀以上文字,您已經無需再閱讀之後的內容了。雖然作為一非專心的讀者而言,故事的發展是在中段已有所預感。

那時候的蘇聯,可怕的共產主義獨裁時代,政府者,為了顯示當權的偉大而荒唐地隱瞞所有的罪惡,以自欺欺人,自欺者是人民的愚昧,欺人者是對人民的壓迫。於是,才會有至44名的孩童被割掉胃部死在雪地上,而一直都被判定為單獨殺人事件。當權者以為,國家沒有內部犯罪,因為這是當權者的偉大統治,一切都是西方勢力的所作所為,當權者沒有罪惡,一切都是為了對抗西方勢力所作出的抵抗,哪怕是濫殺無辜,哪怕是殘忍逼供屈打成招。這個國家沒有無辜,所有罪惡都能夠找到背叛這個國家的原因,都能夠找到這些罪惡者不屬於這個國家人民的證據。

當看到對無辜醫生被注射樟腦液所致失去理智,對同袍的怨恨妒忌而公報私仇,對同性戀者的趕盡殺絕,不自覺地聯想到自己所在的國家。不同樣依舊在做著這些“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統治嗎!

44個孩子,不是死在一個心理扭曲的男人手裡,而是死在那個獨裁國家的可怕統治之下。

悲劇 – Gnomeo and Juliet

人天生就有悲劇審美,對悲劇的事物有着自然的觸動,或就是對遺憾美的嚮往,就因為不完美,方會慶幸自己的美好。當然,電影是美好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拜託,那是什麼時代的悲劇美!

因兩個花園主人的不和,裡面的瓷娃娃都因此勢不兩立,一直敵對,子子輩輩也被教育仇恨對方。當孩子還沒懂事的時候,已經被教育仇恨,也因此,長大後也會莫名的仇恨,而那仇恨是如此的深,又如此的莫名其妙。原來很多事情,都是因為被教育而形成的。

“啊,你是藍色的……”不因為你是你,而因為你是藍色的,你是藍色的一份子。所以,這愛,是悲劇的。橡膠鶴說得好,“你們起碼可以為自己的愛做點什麼。”仇恨是莫名其妙的,但自己內心的感覺是真實的。為自己的真實感受去爭取,相信自己,又怎麼會有悲劇呢?

莎翁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最終也就殉情而死,但起碼相伴而去,其實也是美好的事情,誰知道死後相伴同行不是好事情呢?

行李 – Round Ireland With A Fridge

愛爾蘭很美,那有讓人嚮往的鄉間小鎮,綿延山路。

故事說不上的平白無趣。有趣?也就只有當事人自覺。帶著冰箱去旅行,很荒謬嗎?人生何不更荒謬,失意之時,無所謂在意行李是冰箱抑或皮夾,其實都一樣。而且主角是個喜劇演員,談何荒謬的呢!

一路環繞愛爾蘭而行,就不過為了一場打賭,也為百無聊賴與失意而進行,然後在路途中的人與事中領悟日後的方向。回想自己失意時,也曾有衝動踏上一輛破舊自行車,一直跑跑,跑在謂之的歸鄉路,不為什麼,純粹為了逃避現實,在一個意淫是前進尋覓的道路上奔跑。有時事情,都是在不經意的愚蠢行為中獲得清醒,或者明白。而到底這清醒是對是錯,有何所謂。

就如遇見電台女主持,開始一段緣分,雖然中間自己與其他女人造成不快(甚不歡愉此情節),但也不過是成年人彼此的過去,然後開始異於原來的生活。冰箱,誰說是負擔的?

“我說的!”

食慾 – Toast

當愛這人的時候,願意吃TA所做的任何,哪怕是忍受每日的罐頭,甚至習慣這種乏味的三餐。但當這人不愛呢?任何美味都是枉然,而且當口腹成為家庭爭鬥的戰場,美味更是成了毫無意義的產物,徒費苦心。

電影所要敘述的,不過是一個從小活在看似完滿家庭中的男孩,因為母親的離故而讓一切都發生了變化,也愈加促使了他的廚藝天賦。後母在家庭中與自己的鬥爭,本身的天賦呼喚,以及內心強烈的叛逆都讓男孩日後成為一知名廚師。

內容是平淡的,藉著男孩的成長來講述活出自我的勇氣。就僅此……

克隆 – Never Let Me Go

是對生命,抑或是對克隆,抑或是對人性……

作為觀眾,我們站在高處,批判着電影故事背後的罪惡,克隆人的生命不被作為生命看待,而是作為臟器培育工具那般。生命,在其中,變得如此廉價。我們批判在此罪惡背後的人類,為人類的罪惡而憤怒。但其實,也就不過藉此來彰顯自己的高尚,罷了,轉過頭來,其實自己不過也是克隆人,亦是罪惡的人類。彼此利用,彼此無視生命。

其實,我們真不過也是克隆人,同樣知道天命,只不過時間比他們要長,罷了,我們同樣會被剝奪生命。而且我們死的時候,並不見得多麼有尊嚴,起碼,我們不是終結,而是死亡。我們的生命從誕生之初是不知道意義,然而克隆人,他們就已經注定生命的目的,捐贈器官。

我們努力掙脫生命的結束,然他們,卻甘於如此註定的命運。其實,我們都一樣。我們被教予對抗,他們被教予服從。這是幸與不幸,為什麼不逃走,為什麼不遠走,觀看的時候,不斷有這問題,為什麼不,為什麼不……但,原作者,並沒有意願要告訴我們為什麼,因為這似乎並無意義。但其實,不都是人嗎?不都應該對生命有著天生的頑固嗎?

屠殺同志 – PARAGRAPH 175

紀錄片以訪談的形式,採訪了曾經歷納粹獨裁時期的老人們當年的苦難驚恐,至今依舊歷歷在目難於啟齒,所流的血所遭受的折磨如今依舊在身體上留下印記與疼痛。其實就是可以看到一不為傳統世俗所接受的事情如何在各種時期經歷着各種不公的遭遇,哪怕這是人類多樣性的某種表現。同性戀不單是為道德宗教所抵制,也為政治所不容。有時候因為人民的道德取向,政治就會犧牲同性戀的“權益”以換得支持,從而彰顯自己的權威。

不同於猶太人,納粹獨裁時期的同性戀沒有經歷血洗屠殺,但被送去進行非人道的實驗,閹割,腦顱手術,其實就像如今對同性戀者的生理治療。慘不忍睹。鏡頭中展現出當時集中營中部分受到手術後的同性戀者的空洞面容,就如行屍走肉般失去了靈魂。經歷過浪蕩不羈的情慾,也經歷惶恐不安的屠殺,當年代的等價交換嗎?對於異性戀而言是不公平,但其實,本來就沒有公平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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