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驚悚

機器人 – PLUTO

改編自手塚治虫的《鐵臂阿童木:地上最大機器人》一章。從高性能機器刑警“蓋吉特”的角度展開,追查一宗高性能機器人連環遇害案件。浦沢直樹的漫畫有著一種詭異的魅力,風格懸疑神秘,在故事核心外一步步地繞行,在謎題之外踱步鋪排,而不直接揭開謎底。

很喜歡在《PLUTO》中所選擇的視角,並非以阿童木的角度來講述這次兇案,而從刑警蓋吉特的視角進入,而使得阿童木這主角也有失敗死亡的一刻。而且蓋吉特被刪除記憶的一段故事亦使得“機器人”這一主題得到深化。其實浦沢直樹的漫畫總喜歡在配角身上挖掘,尋找配角人物性格可深入的故事。代表作《MONSTER》如是,如今《PLUTO》亦然。蓋吉特對殘殺機器人人類的記憶,蒙布朗死後世界各地人們對其追思,諾斯2號欲擺脫戰爭記憶學習音樂的訴求,布蘭登對“家庭”的依戀,海格力斯與布蘭登的戰場友情,艾普希的反戰立場以及對戰爭孤兒的愛。七大機器人背後的故事都在表現一個主題:機器人高度發展已達到可以與人無異,甚至擁有人類的情感、想法。漫畫的故事說是機器人殺害事件,其實是通過這事件讓人看到機器人人性的一面,或讓人難以接受明白的一面。

在未來的《機器人法》裡可能有此一條:機器人不得殺害人類。

人類與機器人之間的矛盾就糾結於此,本來是人類編寫的程式,不應加入如此傷害自己的一條。然而在機器人內存記憶不斷被刷寫的過程中,莫名其妙地形成人類的情感,包括仇恨,悲傷,開心,然這些是並非由編寫程式演繹出來的現象。這也是一直以來,對於未來機器人時代的一種預視:機器人終究會與人類模糊了邊界,人類也就由此而成為了創造人的神。

較之原作,浦沢直樹的畫風明顯要更偏成人化,也更深入至人物內心刻畫。黑白之間的陰森氛圍極大的渲染故事的悲劇色彩。在手塚治虫筆下的陽光勇氣是蕩然,可見的是沉重的哀傷。

死去的女孩 – The Lovely Bones

慶幸Peter Jackson沒有CULT興發作,將強暴及肢解過程表現,否則難以承受如此絕望的故事。但又其實,Peter Jackson是個富童趣的傢伙,他不至於忍心在自己的電影裡表現成人世界的惡味。其實以為《群屍玩過界》是孩童的趣味之作,雖然筆者不敢看……額,忽然自覺心虛不已,言不由衷。

PJ為展現死者的奇幻世界,予以鮮豔的CG特效場景塑造,犧牲了影片的連貫性。觀者又看到如當年《魔戒》般磅礴大氣的廣角奇景,但這並非奇幻大片,這只是一部劇情片,從原作架構就已經取決了其場景範圍,總覺得片中宏偉大氣的場景與影片如此脫節不適。

但想,這是一個死去女孩旁觀在世者的故事,到最後明白,當中蘊含“自由”之說。被思念所束縛,被仇恨所束縛,被慾望所束縛。最後女孩們都從天地夾道之間步入天堂,“你自由了……”觀者們在意在世者經歷意外後的人生演變,PJ卻在意Sussie,她在天地之間如何面對自己死去的事實,面對兇手的惡行,面對父親的思念,面對失去自己之後的世界……

有時想,其實世界之所以存在,是因為自己的存在。當自己消失逝去,世界,其實就已經不再了。曾經過往的歷史都不過是為了你的短暫存在而出現。當Sussie離開一年後,終於查找到兇手,家人們亦開始過上沒有Sussie的人生,這是Sussie死後的將來世界。

Peter Jackson最後竟然安排惡人惡報的因果報應情節,以如此荒誕的結局予觀者對在世的正道希望。

妄想病人 – TRAUMA

飼養的螞蟻就如錯亂混雜的思緒,逐漸失控,侵襲尚存的理智。無論從剪輯至道具隱喻,影片都形象性地表現出妄想者瀕臨奔潰的精神狀態。

影片失控的節奏處理是讓觀者捉摸不透的原因,然其巧妙的剪輯手法卻挽救了影片主題表現。影片開始時一段錯位的畫外音被以為是影片開篇絕妙的一筆,醫護人員的畫外音與迷失幻想狀態中零碎的畫面如此精妙地表現出躺在病床上痛苦的思緒。失控的精神狀態往往以大量跳躍的短鏡頭串接來表現迷失的精神,以深長的、昏暗的走廊表現內心探求的忐忑,成為感染觀眾情緒的關鍵。

謂之的失控節奏處理,乃現實與妄想場景的大量穿插,車禍到底是如何情況,妻子到底是誰,誰殺了妻子,妻子為何沒死,Ben是否就是兇手……當妻子重新出現在Ben眼前時,現實與幻想的界線被打破,此前觀者一直被提供的“記憶”到底是真是假,真實與虛假亦與Ben一起失去分辨力。最終的結局是現實與妄想的臨界奔潰的悲劇。結局的交代明顯為了營造驚悚感而故作的壓抑,但蜘蛛從口腔爬出時的特寫鏡頭是否能夠造成預期的驚嚇,因人而異。

和平 – WATCHMEN

原來這又該是一部反英雄的電影,如若簡單地理解。然又因其參雜了真實歷史於其中,使之影片呈現不一樣的質感。

英雄的正義,世界的和平,是以犧牲數百萬人的性命為代價而實現的,世界原來的分裂,因更強大恐怖的力量而得以團結,如此理念,其實與《反叛的魯魯修》又有著如此相同的取向。世界和平是如此脆弱的,人類並非如此善良的。冷戰時期的歷史背景,使影片有了強烈的戰爭悲劇基調,參戰者的哀傷,悔恨,痛苦,罪與善如此模糊不清,不想面對,就如親父的真相亦始終埋藏心底不願面對般。也就因此形成和平代價的無奈,及罪惡的理所當然。英雄,並不一定拯救眾生於劫難當中的。

作為視覺特效科幻片,曼哈頓教授的藍光胴體乃一,火星活動玻璃齒輪體乃二,核彈爆破蘑菇乃三,越南戰爭中不平等的戰鬥乃四,其中暴力血腥的截肢亦乃五。

作為動作片,為凸顯動作的美感,慢鏡頭的運用自是必然手法。其中尤喜歡在高潮處的慢鏡頭與正速鏡頭的銜接點,形成特殊的動感。

說未讀原作而不能明了其中精髓,如若電影本身需要依憑改編原著的輔助方得其精髓,那作為電影的這一獨立藝術形式,又是否有所不足其身份。說不上混亂與膚淺,莫名其妙當中思辨,然需肯定的乃其角色塑造,懷舊與先鋒相結合的影片風格。

封閉的孤獨者 – Weisse Lilien

在新城,生活都局限在冷漠的建筑之中,人與人之間被一堵堵的墻相隔。整個新城看似一個完善的生存系統,將人和諧地處置在一起。但在系統之中,人與人之間就如那些圍墻般相隔,階級明顯地表現在樓層上,人在其中的關鍵詞是“疏離”。

并沒有將影片作一部懸疑驚悚片看待。雖然其中有陰謀,有靈異,有情殺,有閃屏,有很多的心理暗示于其中。但鏡頭所經常給予的新城全景如此深刻地塑造一個冰冷的生存環境,新城之中刻板的布局安排,慘白的室內色彩,都在不斷豐富新城之內人所處的壓抑。當壓抑發泄,和諧崩潰,慘白的色調頓時失去色彩,徒留下昏暗的樓道,新城市民在其中相互斗爭。人在如此壓抑的環境中的相互猜疑與妒忌,深刻地表現在鏡頭之上。

但不曉為何要再將主題拓展,涉及到階級之間的矛盾。當下層居民在處于惶恐斗爭之時,上層的管理者在進行著他們神秘計劃。最后的屠殺,人的異化,該是對上層計劃的結果,抑或是人性在猜疑環境之中的扭曲。甚而,影片還涉及到女權思想于其中。女主角對所愛男人舉槍射擊時,無不對準他們的下體開槍。

或者,這都并非主題拓展,是因果。下層市民所遭遇的斗爭,都不過是上層管理者斗爭的結果。下層市民之間的猜疑,不過是上層管理者為某私利所施予的手段。原來到底,影片是充滿現實意義的政治片。最后的屠殺,不過是一次無力的掙扎罷了。望向遠方,更多一模一樣的大廈如春筍般的聳立在新城之上,悲劇從不停息。

無能 – Andreaskorset

這是個有幾分奇情而艷麗的故事,關于下肢癱瘓者,關于妻子性需要,且夾有亂倫。

“火車”
火車特點:定時定候地經過每個站點,鳴笛,刻板的象征。在男主角Andreas出院后孤獨一人時,唯一的樂趣就是坐在鐵路旁,看著每一輛的火車經過,模仿它們經過的事情:軌道變換,鳴笛拉響。這看似死寂無趣的事情,卻對結局提供了變數的作用。

“鳥籠”
Andreas的父親Wagner多年后再見兒子,尚未相認之時只被趕出家門,他留給不知情的兒子一個鳥籠音樂盒,看似無心,實為心機之舉,只為兒子能由此父子相認。然這鳥籠玩具對Andreas則充滿象征性,被固定著的鳥兒不得飛動,釘死在底座之上,鳥籠更將之牢牢圍困。就如下肢癱瘓的Andreas,行動不便,被圍困在鐵路旁的大房子里,哼唱著火車經過時的鳴笛聲。

“妻子”
在其中,妻子Liv是一個矛盾的人物。曾經因為丈夫的癱瘓而離棄他,后又回到丈夫身邊,只因最愛還是他。但無性的夫妻生活讓她壓抑難耐,陌生的Wagner的出現在猜疑之中帶來了曖昧的激情,此時她還尚未得知對方的身份,也依舊對丈夫懷有忠誠。Andreas的自卑與自責,Liv壓抑的渴望,Wagner的豪邁激情,三種情緒一個斗室之中,迸發出精彩的火花OR蛋白質。對不倫奸情將推將就的妻子,兇殘暴露的父親,無能無助的身體,三者再度迸發火花,弱肉強食的道理無論父子關系亦然如是,妻子擠在其中,成為傷害,亦成為被害。本想與丈夫一起逃離,最終也只可自私地獨自離開。當然,早已將之視作己物的Wagner一如驚悚片的反角有著無邊的魔掌。(Svante Martin有著一身強壯動人的胴體,面容亦有幾分陰邪正氣的矛盾,奈何并不耐看,讓人深感敬畏卻難生傾慕。)

按照驚悚片的套路行事,主角總能在萬惡之中懲治邪念者,無能亦終可重新站立“勃”起,驕傲地對鏡張開雙手以示勝利,雖然皆為內心之所美愿。殘障人士專用電梯與普通樓梯+輪椅,二者充滿諷刺的對比,危急之時足可見人力萬歲,外力之無能微弱。

影片導向充滿正面意義,為子不可信離家出走的父親,為妻不可朝秦暮楚紅杏出墻,為夫不可自卑自疚甚而讓妻尋歡以自慰欲望,以上告誡皆提防招致殺身之禍。

地裂海呼 – 2012

何其壯美震撼的景致,摩天大廈倒塌奔潰,大地傾斜陷落地心,無限深的裂縫不斷擴張,加州地裂山崩大爆發,瞬間為熔巖吞噬,火山灰覆蓋,太平洋海覆沒。地球大陸板塊移動,南北極交換,喜馬拉雅山不再是世界屋脊,非洲大陸上升,好望角成了尚存的伊甸。

依舊是好萊塢災難片,地球再次經受蹂躪,經歷過地區性火山爆發&地域性海嘯災害&地震之后,這回來得徹底點,全球性災難(雖然具體災難場景還是集中在美國表現,导致误会中国在地球毁灭之时竟可安然无恙)。美國依舊那么英雄,其他國家依舊是英雄背后的支持參與者,只是此番中國在此次被托了一下大腳(其實那句“如此龐大的工程只有中國能辦到”有點小人之心的懷疑是否有所歧義)。但西藏人民在其中反而較之有更鮮明的形象,俄羅斯暴發戶承擔了又愛又恨的角色。如此猜想影片背后的政治指向或有種小人之心,一切也不過是為了宣揚全球一體,人類是一家的精神。

影片劇情,無視之。

2012.12.31,瑪雅紀年的預言使之有著稍微的可信,言之鑿鑿的歷史記錄與研究更讓此預言有著聳人聽聞之效。也因對此將信將疑的心理基礎,使得觀影異常多了一份緊張感。緊張并非為主角(因主角小強命的災難片套路),而是對地球毀滅的畏懼。些微抱有面对灾难的侥幸也被毁灭性的山崩地裂摧毁。40万欧元的登机票是无力购买,但求地球毁灭之前生态异变,人体突变,在灾难面前也有力依旧生存。既然地球毁灭有可能存在,那超能力突变人类又为何无理出现,人类大脑尚未开发的部分大有改变人体以继续生存的能力,難保瑪雅紀年所預言的就是人類的此番災難性本能蘇醒……呃,我看科幻电影多了吗?

自贖&自殺 – Bad Lieutenant

當Harvey Keitel如十字架般地步履不穩前后踱步,如小孩般的呻吟就奠定了人物矛盾的世界,亦有所暗示影片的宗教意味。酗酒、嫖妓、嗜賭、狂躁,這本不應該作為正義化身的人卻成為了警察,更利用職務之便來為非作歹。大街上要挾兩貌美女子提供他意淫就足表現此人物的可惡之處。

一個修女在修道院遭到兩名青年的強暴,修女悲痛欲絕,但之后,卻以最大的仁慈寬恕了罪犯,沒有對犯人作任何供詞。警探本想經由此案件獲得獎金償還賭債,他要游說修女供出罪犯,不果。甚而遭到最大的仁慈的“毀滅”。

說這是一部不完美的經典,在宗教與人性之間的徘徊,終毀滅。但其刻意地說教又讓之顯得拙劣粗糙。手搖攝像機、跟拍、真實場景、跳接,如此手法似乎都帶到法國新浪潮電影時期的技法,試圖窺視人性內心,刻畫社會的陰暗。

這是關于宗教與人性的電影。Harvey Keitel赤裸走動所擺出的十字架,被強暴的修女,在教堂中看到的滿身傷痕的耶穌,流血的十字架。種種意象都塑造出一個宗教精神奔潰缺失的世界,社會混亂不堪,人相互傷害,上帝何處憐憫。但是否太Drama,人性升華來得是否太突兀,宗教的反省是否太過神化?

Harvey Keitel的正面全裸又是如此壯美……

鶴唳 – 風聲

風聲鶴唳,形容惊慌失措,或自相惊忧。

酷刑之下,唯有最堅定的信念方可屹立不倒,民族,家人,生命,愛人,朋友,同志……

影片太陰邪,陰沉的光影,封閉的空間,扭曲的人物性格,充滿暗示的刑具。鐘情于影片沒有肆意地展現酷刑的原貌,點到即止的暗示尤為“性感”。香料、狼狗與女子嘶喊;“把他褲子給脫了”與針椅;冰冷的醫學儀器;布滿血跡的麻繩高懸與顧曉夢的悲鳴……陰邪得叫人著迷,鏡頭從不正面于此,但卻無不赤裸裸地讓觀者充斥痛苦的真實。

利用革命烈士遭受的酷刑以作快感發泄,似乎過于不敬。

顧曉夢與李寧玉充滿曖昧,白小年與金生火未得公映的戲同樣曖昧,曖昧得叫人著迷,曖昧得讓人誤會那時戰亂之下混淆不清的人性。

革命,革命,這是從不停息革命的國度,革命之時從不停息于出現英雄,從不停息謂之的“民族犧牲”,從不停息大義凜然舍身取義。

這是在審查邊緣走鋼索的電影,白小年的“我就不信你硬得起”足夠性暗示,各位頭們的臟話足夠渲染力,吳志國電刑與針刑足夠殘忍。因為“走鋼索”,才見得精彩。

諷刺的是,這一切,竟都在合家同樂的影院里盛情上映。當吳志國遭受針刑面對鏡頭嘶喊之時,影院同時傳來小孩的嘶嘶呻吟聲……

«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