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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 茱麗葉

三個茱麗葉,三段情感各異的故事。

《該死的茱麗葉》,自卑與愛。因為愛,所以自卑,因為自卑,所以不擇手段去愛。茱麗葉說“帶我走吧”,其實男孩猶豫了,一切都是在無奈與責任之中開始,哪怕是有所觸動過。

《兩個茱麗葉》,橫跨30年的兩個茱麗葉,都被男人的承諾所傷了心。等,等,等,男人始終有著很多的無奈而卻步,沒有履行他說的勇敢,始終當著一個膽小鬼。茱麗葉不等了,為了等這樣一個男人,不值得,30年了。曾經為這男人的青春虛逝,算是報復而讓男人愧疚餘生。茱麗葉在小巷回頭,燦爛地對男孩笑著說,“膽小鬼”。

《還有一個茱麗葉》,他是最幸福的茱麗葉,因為他還活著。“原來,沒出現的就不一定不存在”。曾經有一個小男孩,他總是被取笑娘娘腔,但有另一個男孩一直保護着他,直到男孩離開,他們不再聯繫。另一個男孩一直在尋找他、等待他。後來,失去聯繫的男孩已經成了女孩……茱麗葉在40歲之前,結束了他的第28次單戀,他想要自殺,但當他遇見了與小男孩失去聯繫的羅密歐後,他要開始第29次的單戀,開始第29次的等待。原來,等,總比沒有可以等要好,起碼可以等,起碼還願意等。

導演 – 臉

李康生飾演的導演到法國羅浮宮拍攝電影,在拍攝過程中他經歷了母親的離世,演員溝通的障礙,現場拍攝意外頻出等狀況。其實李在當中就如蔡明亮作為導演的替身,通過他來表現出一個導演的疲憊交瘁。

蔡明亮的影片從來覺得是雖有劇情然卻乏故事性的,情節更多是為表現導演的電影美學串聯鏡頭而服務。所以依舊有蔡導象徵性的“水”、長鏡頭、寥卻於無的對白、台灣老歌。影片也再次集合了蔡明亮的御用演員,李康生、陸奕靜、楊貴媚、陳湘淇、Norman Bin Atun。同時也以為是對François Truffaut的一次致敬,請來了Jean-Pierre Léaud、Jeanne Moreau等曾經參演過《四百擊》的演員參與。在女製片人跟隨導演回台灣祭奠母親的時候,她找到了一本畫集,是《四百擊》的分鏡相冊,當中Jean-Pierre Léaud的青澀圓臉與如今蒼老、昏昏欲睡的失魂形成強烈的對比反差。

夢境與現實的交匯,拍攝過程讓這界限模糊。拍攝的《莎樂美》結局,成了演員內心壓抑的發洩,導演躺睡在浴缸裡被塑料布包着只露出頭,演員往其倒上鮮紅的番茄醬,沒有伴奏的七紗舞後,演員抱著導演的頭,既是現實電影的劇情,也是演員內心的夢境。

結尾,一個全景鏡頭,一個圓形的大水池,李康生與蔡明亮在鏡頭左邊,他們看到在鏡頭右邊走失了的麋鹿……

夢 – 有一天

都有那麼個熟悉的錯覺,見到某些事物,某些場景,以為過去某時曾見過,經歷過,或者那是在夢境中。夢是很奇怪的事情,人說是大腦對現實的反應,是日思夜想的結果。但難道夢就不會憑空而成,又或者是第二空間的存在,穿梭過去與將來?

影片少了幾分以為應該的台灣氣息,主要的場景落在了無窮盡黑暗海面上的客船上。少了幾分的恬靜,多了幾分的迷幻懸疑。僅是個人期待之故,而輕視了影片在營造夢境之船時的那種切身的恐懼感。雖然還是小情侶的愛情之事。

當你預知到不久於人世矣,你還會與將來的愛人開始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情嗎?

這問題的答案是因人而異的,也是自私的。欣穎和媽媽的選擇是依舊走上不歸的情愛之路,阿聰寧願放棄也要保護愛人不受傷害。情愛也是相對的,也是自私的,總希望無悔地堅持自己的選擇,而難以實現雙方所希望的結果。有人在意眼前,有酒今朝醉;有人期盼將來,一生一世。誰對誰錯?或是老天爺的錯,安排錯誤的相識,或者情愛本來就是錯誤的吧!

那些回不去的青春 – 阿嫲,我回來了!!

在這個大世界浮沉,見到了多少冷暖,經歷多少波折,回過頭來,兒時無知童趣原是如此可愛好玩。那些回不去的青春,是小溝圳,是香蕉樹,是芭樂,是傻弟弟,是三叔公,是阿嫲……過去總有很多的標記,記錄刻畫下曾經的愚笨頑劣天真。那些標記,或者是一株株神奇的樹,花,草,果。

自幼就沒有阿公阿婆阿嫲,唯一的阿爺也在遙遠的鄉下。不曾感受過被他們疼愛的愉悅,不曾感受過被他們抱入懷中的溫暖,不曾感受過被他們保護的安心……自小就覺得較之同齡孩子缺少點什麼,當他們說及每個新年與他們喝早茶領紅包時,難免不抱有幾分的妒忌羨慕於心頭。

父親懂事之前阿嫲就已經離開了人世,對於阿嫲,父親幾乎完全沒有印象,就只知道她的名字。阿婆在母親十多歲的時候就離開了,阿公也在之後跟著阿婆走了。前些日子看到母親的出生證明,原來阿婆是順德人,可以想像到她是一個賢惠善良的女子(以為隔代遺傳了她的善良)。以前聽三叔婆說過,阿婆有一手很好的針線活,母親也繼承了她的這手藝;都說順德女人廚藝都了得,母親也有一手好廚藝。

成長經歷了多少跌撞,很想撒嬌地回到老人的懷中,討取他們過分的寵溺,看到他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無畏,看到他們的勇敢樸實。這些簡單的溫暖之光,又是如此難以覓得。《生命無限公司》裡面的阿嫲是如此真實親切,或者,每個阿嫲,都有著那種大條神經,可愛。

相見 – 霓虹心

曾經浪蕩的母親帶著乖巧的兒子往遙遠的東方台灣,本想一次旅程換來母子關係的改善,自作聰明的分開旅行就不過是無知母親的逃避。與不曾親自見面的友人相見,卻是因為金錢求助。陌生的地方相識,內心的無助孤獨極易萌生情感的依賴,朦朧曖昧的情愫如此發生。溝通,隱瞞,依賴。母子缺乏溝通,“陌生”的友人隱瞞欺騙,曖昧的友人相互慰藉。

故事平淡,雖故事在台灣,但拍攝風格完全是歐洲式的冷靜,疏離。人物是相互連結,然卻有所斷裂。Kicki與陳先生的擦身而過的情節是如此具共鳴,欲想有所驚喜,然卻萎縮角落。是在逃避見面後失去所有的掩飾,逃避一切掩飾褪去後的真實。“你並沒有告訴我你有家庭”,“你也並沒有告訴過我你有個兒子”,其實大家都習慣了網絡上的自己與對方,太真實的會面,徒讓很多現實關係讓原本的純粹化去。有時,我們寧願相信謊言,也總比殘酷的現實來得愉悅,對自己也好,對別人也好。起碼在互聯網鏡頭之上,你是個彬彬有禮而大方的東方男人,而非為金錢而誤會的大總裁。或此矛盾,亦是之前兩回躲藏角落的原因……

結尾,三人在酒店陽台上的一組鏡頭是如此柔美,光線柔和地打出人物的輪廓,溫情。隱喻着人物關係之間終開始了彼此真切的關懷,暖入心懷。

鐵皮盒 – 生命無限公司

阿嫲有個鐵皮盒,裡面存有她為百年歸老後事而準備的錢。徐芷婷莫名其妙被父母丟在了阿嫲家,一心想要偷阿嫲鐵皮盒裡的錢回去台北找爸爸媽媽。阿樂的爸爸死了,他想再見他爸爸,他媽媽為了祈福不斷添香油給神靈求保佑,也望可見到丈夫。

這是個相當土根討喜的故事,親切的鄰里人物關係,親切的嫲孫慪氣情節,親切的祭神拜鬼儀式,處處流露出臺灣這海邊小鎮的恬靜。他們信鬼神之說,對死亡有他們的敬畏與信仰。怕鬼,但又思念着死去的人。

鐵盒子裡面裝著虛無的希望。阿嫲想要用生命無限公司的資金為自己將來死後入土做準備,但其實她又怎能決定自己死後錢會如何呢,人死了,留下來的錢其實又有什麼意義呢?徐芷婷要用鐵盒子裡的錢買車票回去台北,但她又怎知道父母在哪裡呢?小孩子是很單純的,他們認定了就義無反顧,但又單純得那麼可愛。

人物搭配其實還是那種人物搭配,主題也就大抵如此,主要是在於細節表現上如何的讓人有所共鳴。

愈加歡喜陸奕靜的演出,她不乏大膽出位的演出,但又可以細膩至如此邋遢的阿嫲形象亦有另一番的可愛。尤喜歡在火車站椅子上悠閒淡定地坐著,等待徐芷婷出現,然後一聲“你好”。當時那種驕傲的神情實在讓觀者覺得討喜可愛。

便利店 – 一頁台北

對不起,影片的場景並非主要在書店,而是在夜晚的台北小街小巷中。沒有多少頁的故事,僅有一夜的荒誕,一夜的莫名其妙。尚未能抓準發生何事時,故事經已進行至結尾,男女主角坐在小桌之上,吃著面。

不外是廢柴小男生為幼稚的戀愛而耍脾氣要飛赴遙遠法國尋找女友,一夜驚魂過後,醒悟眼前書店女孩的美好,完。

荒誕在於插科打諢的配角們,他們的特色皆已莫名的神經質而突出,為莫名的贓貨進行莫名的搶奪綁架。是有多線故事的模式,然卻缺乏多線故事的節奏及剪輯,還是縈繞着濃濃的台灣電影淡靜氣息。

台北有著它的不夜文化,街頭小店,24小時書店,便利店。如此醒目的便利店制服和便利店門面長鏡頭,實在讓人懷疑影片的贊助參有多少的廣告投入成分,植入廣告是否又過於明目張膽得讓人嫌棄呢?

以物易物 – 第36個故事

這不是應該為一個咖啡館的故事嗎?不同的客人來到店裡點其鍾情的咖啡,主人每天不同地為客人提供甜品,然後因為咖啡而交換得來36個故事……

或正如咖啡館不經意的遭遇所示,得到一批不經意的海芋,換來一批沒意義的“垃圾”,開始一段“以物易物”的鬧劇。總在不經意中,錯摸出不經意的念頭。

謊言故事中的姐妹倆,一個得到繼續讀書的機會,一個得到環遊世界的機會,誰才是幸運的呢?人生充滿選擇,你願意跟這個男人開始發生一段關係呢,抑或保持陌生停滯保鮮得以長久美好。現實中是充滿變數的,誰可讀書誰可旅遊,又豈是兩張紙簽所能決定,但對老天而言,其實都一樣,都會有一個人去讀書,都會有一個人寰球旅行。

當被男人莫名其妙的冷漠傷害過後,轉身卻又被其突然的情深意切所感動。35個國家的機票已握在手中,是要擁有這曾經歷35段故事的男人開展出第36個故事呢?抑或擁有自己的35個故事呢?

影片中提及過“沙發客”的這一網絡交換住宿的旅行方式,就是將家裡多餘的沙發或者床提供給背包一族借宿,以此將這交換旅宿的方式以交換得到傳播開展,其實也是為自己將來在異地可能需要的“沙發”做好交換的準備,也就可看作是無定向的交換。

影片反复提到“交換”這事情,結尾之時,以旁白點明宗意。有些人得到了,有些人失去了,在乎得到的人是否可遇上失去的人。

離不開都市人的淺唱低吟,肚子哀愁感傷。其舒服在小咖啡的存在,浮躁於咖啡館內熱鬧的以物易物過程,以為破壞其中的靜逸小資。生活是複雜的,但卻總企圖能簡單,無需在意多出來的提拉米蘇要送給誰,無需為檯燈換檯燈這滑稽事而煩心……

愛魂 – GHOSTED

結尾處,霧氣裊繞的山間,親人圍在一起,點燃手中香燭,為往生親人送去紙錢讓其在鬼月安心上路。確實只有在外國人的鏡頭中才可看到如此具有好奇感的拜祭儀式。

不過是一部將愛情片以懸疑的手法進行剪接處理,在一步步接近Sophie的同時,亦一步步地解開艾玲去世的原因。最終以外國人接觸到東方的鬼魂之說來對影片作一完結。同性戀不過是導演的個人喜好選擇,深入來說,是通過這對異國戀人來呈現導演眼中的一個東方小島,上面的人和事。他們漂泊他鄉,他們血脈相連,他們對死亡與鬼魂的敬畏。最終表現出來的,僅是異國人的平淡,冷靜。

色盲同志 – 帶我去遠方

在南太平洋有一個島嶼,叫色盲島,島上的人無一不是色盲,但他們并不會因此而不開心,因為他們都是一樣的。

作為色弱者,有著何其強烈的觀看共鳴感。其實色弱辨認障礙者的世界并非如其名“色盲”or“色弱”般失去顏色,只是在某些時候,我們說不出道不明所看到的顏色是如何,是什么。當被問到“你知道這是什么顏色嗎?”“你看出這是什么顏色嗎?”的時候,是何其無奈地在內心覺得可笑,其實我看到這是什么顏色。

于是覺得這是何其恰當準確的比喻,色盲&同性戀。其實一樣活在色彩的世界里,只是無法正確辨認色彩而與人有所不同。其實一樣活在愛的世界里,只是無法愛上異性而與人有所不同。

帶我去遠方,年少稚嫩的承諾。長大了,承諾因為愛情而忘記了。色盲島只是孩童的戲語,紐約才是夢想之地,那里才是自己的自由之境。“你這個自私鬼。”

那熟悉的港灣場景,動人的鋼琴伴奏,淡然的青春氣息,這是熟悉的臺灣電影,奈何某些情愫營造得那么的嗲,矯情,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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