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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物易物 – 第36個故事

這不是應該為一個咖啡館的故事嗎?不同的客人來到店裡點其鍾情的咖啡,主人每天不同地為客人提供甜品,然後因為咖啡而交換得來36個故事……

或正如咖啡館不經意的遭遇所示,得到一批不經意的海芋,換來一批沒意義的“垃圾”,開始一段“以物易物”的鬧劇。總在不經意中,錯摸出不經意的念頭。

謊言故事中的姐妹倆,一個得到繼續讀書的機會,一個得到環遊世界的機會,誰才是幸運的呢?人生充滿選擇,你願意跟這個男人開始發生一段關係呢,抑或保持陌生停滯保鮮得以長久美好。現實中是充滿變數的,誰可讀書誰可旅遊,又豈是兩張紙簽所能決定,但對老天而言,其實都一樣,都會有一個人去讀書,都會有一個人寰球旅行。

當被男人莫名其妙的冷漠傷害過後,轉身卻又被其突然的情深意切所感動。35個國家的機票已握在手中,是要擁有這曾經歷35段故事的男人開展出第36個故事呢?抑或擁有自己的35個故事呢?

影片中提及過“沙發客”的這一網絡交換住宿的旅行方式,就是將家裡多餘的沙發或者床提供給背包一族借宿,以此將這交換旅宿的方式以交換得到傳播開展,其實也是為自己將來在異地可能需要的“沙發”做好交換的準備,也就可看作是無定向的交換。

影片反复提到“交換”這事情,結尾之時,以旁白點明宗意。有些人得到了,有些人失去了,在乎得到的人是否可遇上失去的人。

離不開都市人的淺唱低吟,肚子哀愁感傷。其舒服在小咖啡的存在,浮躁於咖啡館內熱鬧的以物易物過程,以為破壞其中的靜逸小資。生活是複雜的,但卻總企圖能簡單,無需在意多出來的提拉米蘇要送給誰,無需為檯燈換檯燈這滑稽事而煩心……

意淫 – Pink Narcissus

昏紅迤邐的畫面,充滿同志暗示的場景,挑逗的戲服,然此片導演兼編劇James Bidgood的風格難不讓人聯想至Derek Jarman。然James Bidgood的內容明顯要比Derek要更具挑逗性及大膽。

緊身褲雖將下身完全包裹,卻明顯地凸露出下體形狀;輕紗薄衣雖將身體稍作遮掩,卻更添挑逗地露出身體舞動時下體的搖擺;街道頹敗昏暗,社會混亂以致路人皆赤裸下體;為對不敬者作罰,橫刀劈打,誇張的下體特寫鏡頭雖赤裸卻模糊曖昧。

作為SOFT-PORN視之,其在鏡頭運用,場景調度,演員調度,道具運用等方面都有所講究,既有所渲染氛圍的同時,也在藝術呈現上也流露出美感,都可以看出美式詩意的大膽與沉鬱。沒有具體連貫的情節橋段,以不同的場景組成一個男孩的意淫思緒。

集體迫害 – STOIC

一场赌博,十根香烟,四个囚犯,一支牙膏,就如此招惹出一场残忍的迫害,人性的黑暗暴力就于此了。

人总是抱着那种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审视一切,抱着卫道士般的自省来审判当事者。不是说别人,正是说观众的你。在Mitch遭受三人迫害的时候,有所预料地期盼他遭受如何的虐待,从而深深有力地揭出那三人丑陋凶残的兽性,然后再如上帝般地对三人进行一番批判痛恨关怀体谅分析。

人性之恶,天生为之。假若賭博輸的不是Mitch又將如何?真如Peter所言,僅因Mitch是處在在牢房生物鏈的末端,注定要遭受欺凌嗎?影片在結尾亦給予此推斷證據,四人當中就Mitch的刑期最短,在迫害當中都因此而加之予妒忌的情緒。

在三個罪犯中,可看到有心慌心虛的一個Peter,可看到冷漠殘暴的一個Jack,可看到天真地堅持謊言的一個Harry,誰更可惡?當看到誠信要認罪的一人時,卻不知最後殘忍凶狠一踢將Mitch腳下鐵桶踢翻的是他。那Mitch真的殘忍嗎?他不過是處於食物鏈的第三層,Mitch死去他就成為受迫害的一個。殘忍是被迫的嗎?當看到Harry假惺惺地慌亂嘶喊假裝失措時,他才是血案帶頭者卻只是被加之十五年的刑期。

影片主旨很莫名其妙,結局很玄乎,但莫名為其赤裸裸地迫害與殘暴所鍾情。其實你我內心皆存一惡魔,殘忍冷漠,亟待形象的表現以換取內心以為的善念作自欺。

清醒記 – Sennosc

昏睡總會有清醒的時候,苦戀總有如願的結局(真的嗎?), 無愛的婚姻總有決絕的結局……不愛,不愛,愛。又是這多線交錯故事,三段情愛關係,相互偶意相插,各自發展其故事。其實看多了,難免覺得乏味。

醫生愛上街頭小混混,同性愛情既不為父母接受也不為黑幫容忍,眼看愛人被虐打也只是立於一旁慌張。還是那般情愛無奈,道德糾纏。當父親撞破而氣憤奔下樓梯,母親問及時,壓抑地說:“他不在。”後再重複:“我說了他不在就不在。”可想而知當下那種無法接受事實而寧願否則的痛苦。

與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結婚,進行着如形式般的夫妻事,自欺亦欺人,方知不久人世矣終決心了結如此一切,既為自己,亦為此女人。

總是猜疑丈夫在外有外遇,然卻被認為是自己昏睡症導致的疑神疑鬼。這一段以為是最具戲劇張力的。請相信女人的直覺,她們準確得叫男人無所遁形。女人的美食又豈止是綁住男人心的鎖,那是毒。無法不佩服女人的毅力與自信,在丈夫的餐食中不斷試驗添加毒素,以逼出丈夫不受控地誠實交代自己的不忠。之所以說具戲劇張力,因經歷如此波折後,沒有為此婚姻糾結,而是淡然,“或者因為我已經不愛你了。”查究出軌的真實,或不過是僅為心結一個。

原來一直在夢中,清醒過來,其實都不外雲煙一陣,不外心結一團,解開了,散開了,其實就不外如此這般。確實不外如此這般,故事如是,影片亦如是。

四面楚歌 – Clapham Junction

當以為開放的歐洲以如何開放的態度接受同性戀的時候,其赤裸裸地不斷告知:變態,下地獄吧!!那不一定是天堂,那只是一個地方可以給予你的愛情一張證書罷了,那張證書的意義……你被人圍毆死後,保險金可給予你的同性伴侶,或僅此,而已。

又是訴說一複雜的人生交錯線,你總在某個地方某個時候見過“我”。人物交錯碰撞出各自的悲歌,小提琴的伴奏如泣如訴。莫因開場歡愉的婚禮而感覺希望,愛情不外是在隱瞞中醞釀昇華,誰知道你今天的丈夫是另一個男人今天的情人。情場騙子也有其遭殃的時候,當他發瘋撒野冷漠薄情的時候,他亦將要為自己的報應而付出代價。這是可悲矛盾的人物,親情的淡薄以致對人失去信任,過分敏感的神經以致對人莫名的暴力。其實何不是個孤單而等待愛情的可憐人。徒有那鬱鬱不得志的作家稍可見得樂觀,但也是個敏感的出櫃同志,稍言不遜都是對其不敬的話柄。

同性戀者太敏感了,以致任何的事情都可能成為傷害,都可能讓其失去對愛的信任。愛情的可悲,奈何奈何呢?連人生安全都不能得到保證,又談何那愛情。兩人之間的愛情竟然會遭受大眾的打壓、妖魔化。而受此壓力下,又如何有信心繼續呢?中年男人一直偷窺鄰屋的14歲男孩,14歲男孩一直偷窺鄰屋的中年男人,男孩終衝破壓抑直破男人“雙門”。以為這將是青春的澀澀情愛,卻不能理解男人所要背負的道德譴責與威脅。愛情是有標準的,標準之外,您的愛情就是廢品。

黑人小男孩的小提琴粉碎在漆黑潮濕的隧道中,他的命運經已暗示。您的世界就是如此,無論您所在的國度如何開放,您還是活在他人的世界,您還是不能確保自己的安全,您今天是裁決者,明天也可能是受刑者。悲哀嗎?很悲哀。人生若此,奈何奈何。

長子 – Ander

Ander作為家中長子,在父親離開後應成為家中的支柱,家中生活大小農務之事皆須一力承擔。沒有娶妻生兒,有所需要就去找村里的寡婦妓女。當摔斷腿後,這種獨立承擔的能力頓時失去,僱來的男人Jose成為自己的替代品和看護,無論家中大小抑或自己的大小事,都要由其承擔幫助。兩人的情感在無聲息中醞釀……確實無聲息,幾乎不曾感覺在婚禮前二人的情感交流,除卻脫褲穿褲、脫衣穿衣,同回憶少時比賽撒尿如何遙遠……

或以為情愛總有其脆弱之因由。父親的缺席成為潛在因由,失去支柱能力頓時也失去內心依靠,多時的壓抑的脆弱中得到依靠的雙臂以扶持。堅強的中年漢內心其實有著一顆脆弱的少女心……尤當Ander與母親的秘密情人同坐,表示寧願是其兒子的時候,似乎就流露出他的疲憊與內心孤獨。

婚禮廁所的一場是整部影片的高潮,本是一切平常的進行,從背後抱著撐扶,胸背相依相偎,終突破壓抑,相互摩擦感覺彼此的身體……其實以為這是一種侵犯,為什麼是Jose進入Ander的身體,那種嫻熟讓觀者畏懼此關係的對向。於是Ander疼痛地呻吟,終至哭泣罪惡而嘔吐。竟然如此理解Ander的矛盾痛苦糾結,他又是如此成了一個悲劇色彩的人物。

不認為故事結局之後會發展成《天涯家園》,Ander背負着太多道德教育的事情,他太“正常”……但其實,又是否一直將同性戀者以不“正常”的角度看待,總以為其有著這些那些的因由導致。對人物的這種糾結,是觀者的個人問題,抑或創作者在人物塑造上的問題呢?

儀式 – 入殮師

觀看之時,沒有關於生與死的太多思考,凡是對入殮師所從事的送葬儀式工作的思考。入殮師,這是生命之旅最後一程的送行員,擦身更衣拭臉,入殮師的每一個工作步驟都是如此誠懇而充滿儀式之美。這工作是對死者最無限的尊崇,也是生者所能為死者做的最後一件事。

在習俗禮儀中,其實表達的是對逝者的不捨,對萬物的敬畏,一絲不苟的儀式是此思緒最確實的表達。在新中國,如此習俗禮儀被各種原因而冠之以封建迷信的標誌,使之讓人失去的是敬畏之心,尊愛之情。甚而出現靠死人騙財的喪良事,可讀方方所寫之《落日》,當中倆兒的冷漠讓人不禁心寒。謂之儀式之美,是看到人性之真摯,連死去親人的尊敬之心也喪失,又談何在世之理。

時而覺得,祭祖拜神,打小人問米等活動都有著其對萬物敬畏之心的儀式之美所在。折紙錢,燒紙紮雖以為迷信,也承載着人們真誠之心,追思之情。那不應該是恐怖片的表現元素,而應是紀錄片的記錄片段,實在真摯。

老處女 – LA NANA

開場就一副嚴肅凶狠的面容,主人家為她辦的生日會也扭捏推搪羞於參加,聚會也就草草結束,且更以主僕的一場爭吵為結束。足以塑造出一個自我封閉的女傭形象。

老實說,為何覺得在女主角身上看到自己,或將來年至中年的自己,枯燥乏味,甘於在二十年的牢籠裡終老。不願接受任何的闖入破壞自己所建立起來的一切,家中一切都似乎如自己的王國,一切秩序都如自己的王權不可被違抗,哪怕是主人。四十多歲人也還是個老處女,對自己有所好感的男人也不能夠釋放,終於在衣衫褪盡將要做愛之時而畏縮逃避在床被之中,留下赤條條的男人尷尬地轉身關燈。人生可悲至此,實在讓人憂心且畏懼。愛不得,縱慾不得,所有慾望僅僅是家庭斗室中的瑣碎。是長期的自我封閉導致的心靈缺陷,抑或家庭因由導致的性格古怪,尚不得知,或皆有其因。

仿紀錄片的手搖鏡頭,企圖以真實的角度記錄女傭的性靈感化過程。觀看之前,一直以為將上演一場女傭被生活凌虐至人性扭曲而瘋狂屠戮主人一家的故事。實際……人要衝出給自己的樊籠,帶上耳機穿上緊身衣跑出家門,那將是不一樣的世界,哪怕那裡一切都不能為自己王權所掌控,哪怕將失去守護四十年的純潔。

彌一 – 江戶盜賊團五葉

小野夏芽第二部被動畫化的作品,前一部《天堂餐館》是大叔少女向,此部《江戶盜賊團五葉》則徹底的腐劇一部。人設方面還是中澤一登,還是大倒眼,還是瘦削詭猾的神情,每個人物都被刻畫得背負着重重不堪往事。故事模式也還是人物的背後故事的逐一講述,再以中心人物彌一的內心糾結過去為終結,也還是延續《天堂餐館》的模式。或心理作用,無論如何都以為是《天堂餐館》以另一種形式放置在江戶時代的故事。淡然的音樂,淡然的故事節奏,淡然的畫面,一種壓抑的淡然充斥始終。

名之的彌一,原來是一個大富之家的侍從,侍候家中的少爺。為保護少爺而被殺,但卻一直被少爺以為是他出賣自己而被綁架,也由此取代其名。如今的彌一,則是原來的少爺,以彌一的名字,繼續活著。過著殺人不眨眼的麻木生活,心中對人的信任亦因家族陰謀與最信賴的人出賣而蕩然。脫離了組織,成立五葉,專做着綁架富家少子的勾當,不過就為了重拾已經模糊的昔日悲痛記憶,尋找昔日被出賣時自己悲痛的面容。

結尾的餵肉丸橋段既是呼應第一話在街上拾到政之助的情節,也是在結尾放肆烘托二人曖昧的羈絆關係。在墳前政之助半跪,彌一得釋過去一切皆是自己誤會時扒在其上的悲泣,腐敗氣息濃郁瀰漫,墳地的滄桑悲涼與二人的信任關係形成強烈對比與烘托。

執事 – LOS GIRASOLES CIEGOS

頗多觀眾皆為開場執事與神父之間的對話而奠定了對影片的預期:失去宗教的人就如沒有太陽的向日葵,不知面向何方微笑——盲目的向日葵。

由於人物身份,自必然讓觀眾會聯想到對宗教的諷刺,人性在宗教保護下的偽善。就如結尾,面對自己所作的罪孽,執事的悔恨是完全歸咎在了他人身上,他人的誘惑,他人的自殺,他人的隱瞞,一切的一切都與自身的脆弱與原罪撇得一清二淨。當看著將要受洗的執事因為翻閱一書籍看到一惡魔撫摸裸女的畫像時,從執事那入神的表現可以看到此人物的可悲與脆弱。當他抓著枕頭按閱著此畫來自慰的時候,其人性悲劇就如此赤裸裸徹底地表現出來,也極其有力的與“他人的誘惑”形成對比反差。

影片故事平淡得驚人,鮮少激烈的衝突,唯一最強烈之處是結尾,詩人將妻子從執事的壓迫下救出,執事發現這逃避的共產黨員而發狂的亂吼,以致詩人為求保護妻兒而縱身跳樓,妻子隨門框滑落奔潰痛苦嘶喊。三人之間不同的人性矛盾衝突就此爆發,也隨着一聲奔潰的嘶喊而嘎然。詩人的壓抑與無奈,妻子的犧牲與堅持,執事的野蠻與受辱,都在一個房間一條走廊演繹完畢。彼此都為著彼此犧牲,彼此都有著自己的無奈,哪怕是執事。執事的角色是矛盾的,他力圖從戰場逃離,是神父派遣他前往此小鎮,而認識詩人的妻子,而被自己邪惡的原罪所侵蝕。

這是近期看到Maribel Verdú的第二部電影,在《Huevos de oro(金蛋)》中她演了為男主角犧牲的關鍵角色。較之20年前的表演,Maribel是跟為深沉,其身上流露出來的風情狂熱而並不張揚。在之前《潘神的迷宮》中是完全認不出穿著邋遢僕衣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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