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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分 – 老虎都要嫁

至電影結尾,編劇還是告訴觀眾,很多事情原來似乎是注定的,過去可能不過是擦肩而彼此對視淺談數語的路人,可能就是日後的終身愛人。所以,這是電影。

電影有著很多看似有意思的橋段本應該可以讓觀眾會心的,但在元素組合上總顯得乏力,如玫瑰花瓣。雖然數玫瑰花瓣的這種橋段已經過時,但戳穿玫瑰花瓣是單數卻確實可以讓孤陋的觀眾得到幽默的,但在那輕描淡寫甚至在結尾處的點明,卻變得如此雞肋。或真因為是宣傳作廣州本土創作,而對其有著挑剔的觀影期待與要求。

亦因為是宣傳作廣州本土創作,所以難得在電影中看到航拍的廣州,很大都市的廣州,但,那也是高端得似乎讓觀眾有距離的廣州。精英白領愛情故事,雖然那愛情道理放在任何階層都可以接受。但,觀眾是要期望得到共鳴,而不是被俯視,促使觀眾去期盼電影所表現出來的高端生活。

不過,電影確實依舊是針對着廣州觀眾這個市場,畢竟在其中客串的多時本土電視幕前人,可以在大熒幕上看到熟悉的臉孔,也是一種樂趣。

電影名是《老虎都要嫁》,但,其實也很難看出女主角對要出嫁的渴求,到最後都是對自我幸福的醒悟。愛不愛,觀眾還真看不出。或者,嫁給那人,不是因為愛那人,而是因為那人可以讓自己得到愛,和自己認為所需求的。

執念 – 高海拔之戀II

當爬上高海拔,因為空氣的稀薄一時未能適應而產生缺氧的反應。高海拔,有着太多的艱險,戶外的野獸,寒冷的天氣,神秘的樹海,而相對地,是這高海拔所擁有的壯麗自然風光,叫人沉醉,叫人放下城市的繁囂。但是,心中的糾結並沒有。

其實依舊是一個離開的人纏繞心間而無法從中走出來的故事,不自覺會想到幾乎同樣製作陣容的《我左眼見到鬼》,甚至連古天樂在戲中戲裡說的台詞,都是可以從《我》中照搬出來的。不過古天樂戲中也是飾演一個演員,可以想這是導演編劇對自己過往作品的一次聯動,通過銀河映像過往的作品來堆砌出戲中Michael輝煌的電影歷程。

但是,那也只是解釋了對白,然而兩部影片總不自覺地讓觀眾產生聯想。鄭秀文所飾演的角色最後都還是放下了昔日愛人的羈絆,開始自己往後的人生歷程。舊作是自省,新作是他人的圓滿,對內心缺失的圓滿。

在高海拔的缺氧,可以利用氧氣噴霧來緩解,而內心的缺失,卻需要釋懷,這是執念。固執於那個沒有找到丈夫屍體的固執信念,殘存的希望以及遺憾,當這種殘存的執念長期下來,成為了糾纏內心的束縛,猶如在樹海中,無法走出。

戲中戲,不過是給予阿秀內心的一個圓滿,一次釋懷的機會。說來,Michael在片中說他真的很喜歡電影,或者,這也是導演編劇的一次表白,電影的虛幻彌補了現實的遺憾。

作為觀眾,認為影片好嗎?真不是,甚至情節鋪排得讓人洩氣,僅依靠零碎的片段與細節來牽動情緒,音樂無疑是其中的關鍵。沒有DoReMi的鋼琴貫穿全片,哀傷的鋼琴曲一再響起都喚出深沉的悲傷。但也僅此而已。

禪理 – 戒嗔的白粥館

所謂禪理禪機,其實又何不熟悉,並不陌生。只是很多時候道理放在那裡,不願去從中學習教訓。偏要以看似生動的故事軀殼來包裝,待人欣然接受。明知故犯,人性本如此。又有時候,人性脆弱如此,需要稍微地來安慰那嬌嫩的內心,傾倒一碗心靈雞湯,告訴自己其實無需在意人生種種不如意,淡然面對自有人生樂趣。

一碗淡米粥,平白無奇得讓人乏味,其實人生種種或也就如此乏味,如果適從其變遷的話。當經歷風雨波折過後,看盡千帆逝去的時候,或可淡然面對一切,因為所有都曾經歷,已無憾無悔,能享用一碗淡米粥已是福氣。而尚未品嚐佳味未知酸甜苦辣咸盡是何的時候,能夠抵住內心的好奇而淡然享用一碗淡米粥,其才是最純真最質樸的內心。

愛情非盲目 – 失戀33天

電影英文片名love is not blind若直譯,該是“愛情非盲目”吧。不盲目的自尊,不盲目的自卑,不盲目的自信,不盲目的自以為是。

有着太多的影子了,無論是好萊塢電影的主題抑或是電影所帶來的電視劇感,雖然鏡頭還是電影般,但無論如何都讓觀眾感受到濃郁的電視劇味道,揮之不散。或是製作團隊,或是參演人員,或是電影情節與主題。

失戀很可怕嗎?不知道,但誰不曾經歷失戀呢?不知道。不曾戀愛的人,該就不曾經歷失戀。其實真如字幕採訪王小賤說道的,失戀不過是失去了一種習慣。到底還是自以為是。失去並不可怕,可怕是失去自己,忘記自己。但有時當失去了,就真會徬徨,徬徨了,然後就忘記了自己,妥協,而後,失去了自己,雖然是個有骯髒自尊的自己。

誰都想身邊有個人相伴自己,守候自己,不求回報地,拜託,人都是自私的好嗎!當然都想無需情感付出就能夠獲得無來由的保護,雖然其中夾雜着種種的惡言惡語。

夢 – 小東西

“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莊子·齊物論》)

草原之上,究竟是湯馬斯的夢,抑或是毛焰的夢,抑或,那只是一個故事,一個關於兩個男人共同做了一個夢的故事。導演說,他不過是說了兩個男人很瑣碎的故事。而電影本身,亦不過因為兩個東西方的男人的碰撞故事而引起,導演說他並非拍一部同性戀電影,然而……這確實不過是兩個男人不牽涉到愛情只關乎人溝通本能的故事。

如鬼魅般只為各自所看到的黑衣女子與白衣男子,就如兩人不能相容的夢,卻又能彼此互通,是一個殉情的夢,有著武俠的情懷。從天而降的異客,抓著熒光棒闖入屋內,空無一人,這是一個入侵的夢,有著科幻的錯覺,於是,在回到畫室場景時,狗子就聲稱自己是外星人。或者,因為狗子聲稱自己是外星人,於是,有了這科幻的錯覺。其實,以為這武俠與科幻,也是猶如東西方的文化碰撞,於大草原的一個木屋裡。

“你過你的聖誕節,我過我的春節。”其實當中,是否有著一種錯位的幽默。西方人過東方節日,東方人過西方節日。形成的是如此尷尬的情況。

草原上的夢,最後結束於一聲槍響。其實這結局,多少有著創作者的詩人情懷。

觀眾 – 將愛情進行到底

十年過去,你已不再,我已不再。“我們還可以怎麼樣,我們還能夠怎麼樣?”我們不可以怎麼樣,我們無法怎麼樣。就如十年前那般,依舊作為一個觀眾,為著自己以為的曾經與現在而以為感動。

故事一,這是張一白的短片呈現,迷幻,虛假,劇場化平面化的場景調度。以展現這故事的美好而童話。其實這是甜蜜的毒藥,提醒相愛的人那習以為常的習慣,其實已在忽視了自己說深愛的那個人。

故事二,這是張一白的原劇延續,現實,無奈,曾經電視劇片段的穿插使得第二段成為最延續意義的一段。分手後不再見面,彼此都過上了有違當初祈願的生活。那一夜荒唐的放縱,不過是對青春的一次成年式紀念。彼此都無法回到過去,彼此的生活成為了那麵包車上勾勾坑坑,阻礙着他們的一夜情,懷緬初戀的愛情。

故事三,這是張一白的歐式習作,小提琴,天空,跳剪,法國,都不禁讓觀者覺得真有幾分歐洲片的模樣。婚外戀,心計,中產的虛偽。其實你不曾放下過去,你一直惦記着,所以你會每一年都帶我去大海,把大海的聲音錄下來,讓我以後跟隨你的聲音伴你的過去看海。這是荒誕的人物,突兀誇張的人物表演,以更深刻地讓這初戀顯得如此的單純而無法返回。

過去,似乎不曾存在。一直如觀眾般,觀看着比人的故事,為自己以為的情感而感動。

飛 – 讓子彈飛

“讓子彈飛一會兒!”開場這一段,聽罷不禁寒顫,是否有所矯情而故意地英雄主義!

並非是三軍鼎立的局面,倒是土豪雨匪贼之間鬥志斗勇、鬥奸鬥惡。我們認為這一切為了政治隱喻,影片過癮而唯一讓觀者關注的地方。其實姜文可以做得了什麼,就只是在鋼絲上讓觀眾意淫,在反諷中幻想對統治者的反抗,但這一切都不外是電影。離開影院,還不就依舊“他媽的”罵這窩囊的現實。

至於那些曖昧莫名的橋段,不欲一言,有所好有所不好,為討好觀眾而開這玩笑就實在不甚喜聞樂見。

制度 – 電影大批判

其實這份批判的專題中的觀點無不是老生常談的事情,皆是明知其不足卻無力為之改進的。所為何?到底,就是制度的問題。如今的電影制度完全就是限制着導演編劇的創作,此題材不宜,此內容不適,此內容敏感,此內容意識形態不當,此內容影響不好,此內容兒童不宜……一個廣電總局就將所有想法打擊殆盡,莫倫孰優孰劣,但求不過地稍微予以民眾娛樂同時可刺激經濟收入,則可。

“不故事”,請看如今的故事皆為何,時尚白領的奢侈,瞎掰亂想的武俠,虛假無力的英雄。請問30、40年代曾一時創作旺盛的中國電影是何?無不是反映民生疾苦底層人民引起觀眾共鳴的故事。如今的中國電影,大讓本人想起20年代30年代初期所盛行的神怪電影,空洞虛泛,只求引起觀眾好奇。

“不人物”,就說一部《色|戒》,就說其顛覆革命女英雄的正面形象而抹殺其人性的一面。從來中國英雄就是無性的,然底下的觀眾呢,被壓抑憋悶得下流低劣而致性扭曲。這是確確實實的當今社會人性,但有人敢拍嗎?可笑的是,要給錢觀看的電影不讓拍,而免費觀看的電視媒熱衷如此話題人物,越是變態扭曲就越是拍得過癮看得過癮。其實這是完全扭曲的病態製作心理,要不一無所有,要不豐收富有。

“不技術”,這就說到人才培養,就說如今欲加入電影的學子發展方向皆為何?導演,演員,無不是直奔要出名的位置。其實到底就是為了出名,電影,狗屁!其實就是為了個一夜成名,人盡皆知的浮躁心態。人都往這些位置走了,那誰來研究技術呢?甚至,有誰來拉鋼絲呢!哦,現在有綠幕技術,但糟糕的是本地掌握綠幕技術的人少之又少。

“不細節”,如果創作者皆沉湎在虛幻的故事當中,在自己所不清楚了解的大背景中講故事,又如何要求當中的細節。創作者都關注在了如何在大場面引起觀眾的注意,吸引他們的眼球,細節之處皆以為不被只求在戲院談戀愛的觀眾所忽略。

“不商業”,電影在中國長久以來就被作為思想控制工具,文革之後才將此功能性淡化,但也只是成為創作者的思想情緒創達工具,商業考量從來就不在其列。更不要提及主旋律電影,完全就是團體票的虛假票房,又談何商業。

“不進取”,這個山寨貨充斥的國度,講進取,可笑!稍微有一樣新事物冒起,就會引起之後者的紛紛效仿,企圖從中分得一杯羹,然後讓此新事物在熱鬧中夭折。就一部《臥虎藏龍》就讓創作者們紛紛追隨一股武俠熱潮,若不是中國社會落後的觀念,《Brokeback Moutain》的成功定必也引起眼紅者的跟風。

“不更替”,一個急功近利的電影市場,只求票房號召,又怎麼會放膽在大片中啟用新人,新人沒有得到培養發展的機會,又如何可以接棒前人。說到底,這個市場有著極其強烈狹隘的審美標準,要不沉浮守舊,要不新潮個性,從來沒有一個共同的契合點可以雅俗共賞。審美的單一化,模式化,致使從人從事都沒能夠得到培養發揮的機會,更替就談何容易呢!

“不完備”,如上段所言,審美狹隘。院線上映的皆為保險的大片明星片,小眾獨立創作完全沒有途徑可以發布與觀眾見面。其實完全是因為制度、市場、個體的限制而使得翻版市場的熱鬧。因為地下活動,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可以豐富多樣不受約束,可以有各種品味滿足觀眾所求。

“不協調”,從來就不認為中國電影市場有何協調可言。本身就沒有一個文化內涵的培養又談何協調,完全就是跟風看浪的被動排片計劃。還是那句,市場的混亂,院線的混亂單一,制度的限制約束。

“不遠見”,其實又豈止不遠見,連近視也沒有,完全是瞎摸亂打的套路。連本土市場都不在意,本國龐大的票房潛力都漠視而期盼國外市場,可笑之極的思維。當紛紛批評外國人對中國人落後的看法時,中國人又何不是對外國人有落後的誤解,還以為他們對功夫片有著如何的強大好奇。創作者可以拍出一部地方色彩引起地方觀眾共鳴的電影就已經可以擁有龐大地方市場的票房了。不遠見,其實不腳踏實地吧!

“無法制”,在前文已稍有提及,不再熬敘。在一個市場混亂制度不全之下談翻版控制,完全就是空談。

“不迷影”,在這個浮躁不堪的社會節奏下,如何有談迷影呢?在一個票價過高一般小百姓都無力支付的現狀下,如何談迷影?在一個完全沒有途徑甚至是可供迷影的事物的現狀下,如何談迷影?

大批判,完全就是如潑婦罵街般,罵了又如何?可以改變什麼嗎?不可以。根本之處完全無力改變,一切都不過是無力的控訴。將缺陷指出來,就不過是滿足了筆者語言暴力之癮罷了。

走了 – 城南舊事

上世紀的80年代初,中國電影在死寂中繼續恢復,此時期曾出現有散文化電影。在《中國電影藝術史》中所言,又名作新紀實主義電影。與同時期的反思電影不同,散文化電影更著重在情感營造,結構鬆散而通過平凡生活流露情感。

《城南舊事》改編自台灣作家林海音同名小說。以小女孩英子的眼睛,見證當時的北京南城,形式上的分為了三段,瘋女秀貞的故事,小偷的故事,宋媽的故事。他們的故事都有著同樣的結局,走了。秀貞帶著剛找回來的女兒妞走了,一起被火車撞死了;小偷被抓走了,他不能再鼓勵弟弟了;宋媽的兒子死了,女兒被帶走了。最後,英子的爸爸也病死了。全片下來,英子身邊都經過不同的人,然後都走了,那種淡淡的憂傷在灰濛蒙的畫面上縈繞。

以為,中國電影是擅長於此散文化的手法。本來中國人就曾經歷過大悲大喜,他們的背後都有著辛酸悲楚。而且中國人從來就是接受一種壓抑憋屈的文化教育,受著意蘊無窮的美學熏陶,無需直白流俗的畫面鏡頭,以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個場景、一個道具就可將沉重的情節經過表達。就如瘋女與阿妞的結局,瘋女以為要帶著女兒去找丈夫上輪船,我們真似乎看到輪船濃濃的煙在前方瀰漫,其實,那時火車的煙,濃煙與暈倒的英子其實就暗示了這悲劇。

走了,那時中國電影的審美走了,中國電影特色也結束了。

鶴唳 – 風聲

風聲鶴唳,形容惊慌失措,或自相惊忧。

酷刑之下,唯有最堅定的信念方可屹立不倒,民族,家人,生命,愛人,朋友,同志……

影片太陰邪,陰沉的光影,封閉的空間,扭曲的人物性格,充滿暗示的刑具。鐘情于影片沒有肆意地展現酷刑的原貌,點到即止的暗示尤為“性感”。香料、狼狗與女子嘶喊;“把他褲子給脫了”與針椅;冰冷的醫學儀器;布滿血跡的麻繩高懸與顧曉夢的悲鳴……陰邪得叫人著迷,鏡頭從不正面于此,但卻無不赤裸裸地讓觀者充斥痛苦的真實。

利用革命烈士遭受的酷刑以作快感發泄,似乎過于不敬。

顧曉夢與李寧玉充滿曖昧,白小年與金生火未得公映的戲同樣曖昧,曖昧得叫人著迷,曖昧得讓人誤會那時戰亂之下混淆不清的人性。

革命,革命,這是從不停息革命的國度,革命之時從不停息于出現英雄,從不停息謂之的“民族犧牲”,從不停息大義凜然舍身取義。

這是在審查邊緣走鋼索的電影,白小年的“我就不信你硬得起”足夠性暗示,各位頭們的臟話足夠渲染力,吳志國電刑與針刑足夠殘忍。因為“走鋼索”,才見得精彩。

諷刺的是,這一切,竟都在合家同樂的影院里盛情上映。當吳志國遭受針刑面對鏡頭嘶喊之時,影院同時傳來小孩的嘶嘶呻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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