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類: 記錄員

世界上的另一個我

以前有那麼一回,娘親還會到車站來接送的時候,冒出了個念頭,騙娘親說在車上見到有個人長得好像自己,乘機試探她其實是否曾生有一兄弟。結果娘親竟然曖昧地不發一語,是為兒子竟如此愚鈍的試探而懶於作語呢,抑或真讓說中其內心深處的秘密?不知,但,此疑惑至今似乎已無意義。

《City Pictoral》07年的時候曾做有一《双生記》的專題。話說在加拿大有一攝影師Francois Brundelle,他總被朋友說他長得像Mr.Bean,於是讓他有了“you-look-alike”的攝影項目,尋找長得很像的人來為他們拍照。

其實如果真有那麼一個長得很像你的人,那會怎樣呢?二人相見,無語以對抑或心有靈犀?誰知道,總之覺得那是這世界上一件很其妙的事情。之前倒是說如若見到過去的自己,會想要跟他做愛。

以為自己曾經有妄想症,覺得自己是老天爺貶下凡間的兒女,對,是兒女,只是同住一軀體而已。當到了某個時候,身體就會發生變化,是分裂成兩具軀體呢,抑或是變成另一性別軀體呢,不知。總之,這事情都沒有發生。但當時還真冒出來一組咒語,以為是老天爺的兒女所獨有的咒語,可以幫助自己化解一切危難。但,這咒語從來不曾幫助避免所發生過的危難。

其實有尋找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然後愛上TA,這是否有點自戀的想法呢?

紅綠燈

《紅綠燈》裡這樣唱的,“明明绿灯转眼变成红灯,抬头前望去对面马路如此吸引,逐秒等心急总加倍的难行,难道我要必先壮烈地牺牲去换吻。”

現在每日有機會經過馬路口,都可以聽到轉燈時那“嘀、嘀、嘀”的提示聲。以前,會是個墨守規矩的人,一定會等到紅燈轉成綠燈才過馬路,因為這是優秀的公民所應該有的為己為人的素質。所以哪怕身邊同行人都過了對面馬路往回喊話招手,也仍在等;哪怕漫長的倒數時間完全是路政部門設置不當所致,也仍在等……有時有那麼個感覺,覺得自己有點傻,有點清高,有點不懂變通,不懂識時務。

構思過這麼個故事,說一個女孩因為童年的時候過馬路發生交通意外,從此她就畏懼過馬路了,她一直都想再過去對面馬路看看,但她就是沒有辦法再踏出那第一步,就一直被圍困在自己的小地塊裡。她一直在等,等著有人牽著她的手,帶她過去對面馬路,無所畏懼……故事名作《帶我過馬路》

想來,紅綠燈,或就是那雙無形的手。

但前些日子,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以為自己可以甩開那雙手,可以自己過去對面的馬路,驕傲地回望站在原地等候的過去,抱著“一往無前,撞死罷就”的精神。沒有這閒心再去等,前路是要橫衝直撞地走出來的,要相信自己可以快速地跑過去對面馬路,可以靈活地躲讓駛來車輛。

前天,發現那真是自己的“以為”而已,其實還是在渴求着一雙手,還是在等待着綠燈的帶領。依舊害怕可能疾馳飛駛的跑車,害怕殺人不眨眼的霸道泥頭車,害怕可能鬆脫而橫衝亂撞的飛輪……

滿足

不時有念頭冒出來想要換一台單反相機,以為可以擁有就能夠拍到更好看的照片。但其實,現在的傻瓜W55它很好哇,它陪伴過去貴陽,陪伴過去太原,陪伴過去廣東各大小城市,它記錄過很多的工作片段,很多的生活片段,它也記錄過很多私密……但更更重要的是,為了它,母親曾大病一場。它不應該是可隨意遭到嫌棄的,它不應該隨意可遭到代替的,它所擁有的過去是有尊嚴的。

其實應該滿足……

滿足自己有台始祖DS,滿足有台傻瓜W55,滿足有台返修返修再返修V3240AU,滿足有台獎品NANO3,滿足有台全鍵盤小鍵位E63……因為,它們都有着他們的故事,記錄有曾經過去。

滿足曾經有一段讓自己揪心的單戀,滿足曾經有一段曖昧的青澀情愫,滿足曾經有一段羞澀的師長崇拜……因為這些情感,才會使我成為現在的我。

最最滿足的,是擁有柒捌捌〇這大玩具,是擁有母親最大的愛!

很多時候,我們都不滿足,而去渴求以為屬於自己的東西,愛情、物質、金錢、事業……這或是人天生的劣根性吧,也或因這劣根性,才使人進步發展;但也或因這劣根性,才慫恿人墮落腐化。我也有這劣根性,我也不時犯這劣根性。我無法警醒自己如何抵抗這種劣根性,只能適時的提醒自己現在所擁有的,所應該感到滿足的,其他的,是爭不來的,是搶不到的。

該滿足自己是巨蟹獅子男,雖然他既小氣又妒忌心重,既不思進取又好高騖遠……

滿足,其實很簡單,在乎是否甘於滿足於此罷了。滿足了,就開心了。記得之前母親帶我去沙園吃到一碗久違的雲吞面,那是蝦殼豬骨湯底撒上韭黃粒,爽口彈牙的竹升面,還有五顆純粹的豬肉餡雲吞。吃完,滿足得壓抑不住地笑了。

花癡

花癡為何,似乎自己都不曾有個確切的概念。帶有癡迷意淫般的偶像崇拜嗎?抑或煞有介事以為情人為此的癡狂?

以為自己已過了可以花癡的年歲,若如今念叨自己癡狂一虛無的人像,會否如變態般叫人側目?或已變態一名矣。

花癡是否若單思?以為並非。單思這種不負責任的愛戀說來羞愧,也欠缺花癡之狗屁樂趣,更多只是徒悲傷自哀憐,不可同語。花癡更該是癡人說夢般的自欺可愛。

花癡是否伴隨性心理成熟而出現呢?十來歲尚是滿臉青春痘呆子時,何其癡迷過當時的副主席。50周年大慶閱兵禮,七巨頭現身,轉播鏡頭掃過,忽如遇大神般的出現小鹿亂撞般激動。此去以後,曾有一約一周時間自虐般地每日觀看中央新聞,但求可見大神一面。如若獨自一人,更是雙膝跪地,以為如此誠心可將心意傳至帝都。花癡的可愛在於其愚昧盲目而失去理性。某日莫名激情澎湃,奮筆長信,以為憑長信真誠可感動得大神私巡慰問。信後,方記起自己原不知該寄往何地。114查問,“長安街很長的喔,你是要寄去哪里啊?”“哦,啊,算了。”雖不知確切地址,然還是自作聰明地寄出。先寫一信封寄往帝都,內夾另一信封是轉交大會堂(當時無知得竟以為大會堂乃辦公地)。罷,還真將長信夾入信封,滿懷希望投入郵筒。最終大神沒有如期望進行私巡,當時的澎湃激情似乎也隨長信而寄往未知的地方,莫名消失。然當醒悟之後,開始有所後怕,恐因此長信而跨省被尋……

人生至此,花癡愚事豈只一二。然自此長信後,倒是知道一排解內心狂躁之方式,記文。雖不可百試百靈,然亦得此一法自愚。單思之時曾試此一法,然卻無功自憐,留下數篇意淫雜記,今日再讀,徒得會心一笑。

謊言

過了第貳拾陸個生日,確是似乎發生了這些那些莫名的變化,或是主動的,或是被動的。但似乎更鮮明的變化該是謊言

當然,其實自己從來就活在謊言當中,都已經給自己覆蓋了多少的謊言以自保,但求為了那顆可憐之極的自尊心。似乎已經習慣了在這種被謊言包圍下生存。“我們都害怕真實”,是啊,是多麼地害怕真實赤裸裸地袒露人前,何恐怖也。

中學的時候好想學過短篇,《變色龍》,講述一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可憐蟲故事,尤深刻在結尾主人公緊縮了一下大衣的描寫,以為這是對人物性格和自我保護意識最突出的表現。少有積極地欲與老師探討此問題,卻只是得到等閒對待。(記憶此,亦證自尊心真脆弱如何!)提及往事,只覺其實自己何不相似此可憐蟲,以種種謊言來保護自己,甚而失去了讓人尊重的自我。何不是亦如此用謊言與布衣將自己重重包裹,畏懼露出本性,愧羞不盡。

上海和韶關是兩糾結的地方,一而再地拿做謊言與藉口。是否以為以之作謊就真有至此境的一朝?或者。

後背有一胎記,自小被親戚取笑是父親在新床用毛筆寫字之故,所以胎記型如一橫劃。於是自小羞於將胎記現予人前。至中學有游泳課,須裸體人前,如何遮掩是一煩惱事。試過用跌打貼遮掩,問及答曰腰骨扭傷,然卻因皮膚敏感致瘙癢不已。

這樣做人辛苦嗎?

或者,然樂在其中。聽話的好孩子內裡其實是個愛作惡的壞孩子。

慵懶韶關

其實,是喜歡去韶關時候可以坐火車吧……這是五月的時候,一個人,第一次坐火車。(是的,人生至第二十五年,第一回坐火車。說來,這第二十五年,是圓滿了很多的第一次啊。)

第一次到韶關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它的全部,四天裡只是三點一線的活動,很簡單很枯燥的度過。但那四天卻是如此自在地過著一個人的日子,期望的無為生活就應該如此吧……

10點出門,在Mc Donald`s吃個早餐。坐上空闊的公交上班,然後在舒服的沙發上看《慾望電影》聽歌打盹,到中午又坐車去北江中學附近吃個午餐,然後在書店發現《子不語》可以帶去消磨午後,又坐車上班,兩點了,小睡一會兒,四點了,窗外北江邊開始有阿伯阿叔來游泳了,五點,下樓依欄遠眺,風光無限,在水世界車站坐車離開,下車在附近飯店吃個燒味飯,或者該去超市買點東西度夜,又或者該買盒炸雞翅邊看電視邊享用,洗完澡赤身裸體就坐在電視機前做個忠實觀眾,其實今晚是否該去看一場電影呢,更衣穿鞋到酒店旁邊的超市樓上的影院,揣著香噴噴但寡味的爆谷看了場《鋼鐵俠2》,十一點了,路邊有賣油條的,帶一根回去做宵夜吧,困了,再洗刷了一趟,再赤身裸體地回到被窩找周公。

這是孤獨精夢寐的光陰,奈何只是短暫四天。今日忽然又想起那失敗的韶關之旅,或者那計劃只是藉口罷了吧。重拾往昔的愉悅滿足是否一廂情願的美好呢?愉悅,記在記憶中回味,何不美好。

三年

有人問到“你對將來的計劃是什麼?”

是啊,計劃是什麼?雖然每次被問到,雖然每次都回答類似但卻心虛的答案,但其實都不曾真正地為自己想過這問題。以為有個單位,然後會用人至退休,再然後就可以揣著那每月定額的退休金等死,如此就完結一生。人生人生,如此一生。

不求輝煌,但求安穩;不求過人,但求平凡。

人說要在社會立足,就有有所表現自己的能力。人說要在社會立足,就必須有嚮往成功的追求。人說要在社會立足,就要擺脫在孤獨的沉湎。人說……(我愛省略號)

又有人問到“畢業後工作了這三年,你覺得自己最大的轉變是什麼?”

是啊,轉變了什麼?當昔日同窗與好友都各自有了自己的事業家庭的時候,自己卻依舊沉溺在昔日的回憶中不能自拔。可曾轉變?過去三年,發生過很多事情吧,每日重複的網絡編輯工作,29樓上的學習,緊張而不自知的拍攝工作,不停在各地工地停腳駐步然後又疲憊離開的指揮工作……走過很多路,去過很多地方,經過很多時間,見過和經歷過很多人與事,但其實,似乎,當一份離職申請遞交之後,所曾經發生的一切,都如雲煙般,徐徐消散不留痕跡。此三年曾經為自己添加過多少筆墨,所曾付出過的血汗金錢時間又換來了什麼?

……

失憶症

何時開始記憶消褪至此?黃綠醫生說這是縱慾過度的病徵表現。

近日耳根勞碌,接連聽聞他人曾經苦戀的故事。於是情緒牽連,努力想要尋覓自己的故事,忽發現,竟開始模糊不清,曾經的人物竟然音容依稀。那不都是曾經讓自己苦不堪言的人嗎?那不是曾經誓言此生難忘的人嗎?原來確實並非如假裝那般地失憶,而切切實實地失憶。有時失憶了,不只是音容,更是那感覺……

何時開始絕情地欲求要拋棄昔日的所有,因不堪,或者。於是人與事,當被提及,都答曰:“是嗎?不記得了喔!”“是嗎?不知道喔!”久而久之,就真的忘記了。這個人似乎是昔日同窗,但他&她叫什麼名字呢?忘記了。這個人應該是曾經的尊師,然是哪一個呢?忘記了。似乎發生過很多事情,那些本來以為印象深刻的事情,回視,卻都難覓踪影。

朋友們現在怎樣了呢?又有多久沒有與他們見面了,怎麼他們的樣子都已經模糊不清了。昨日見面的人,他是長什麼樣子的,他高矮肥瘦,怎麼也似乎難以再覓得其音容憶記呢。

事情,都有意無意地被選擇性遺忘了,兒時曾經發生過事情,忘記了,又記起來了,但又是這樣子的嗎?確定?

《女人四十》裡喬宏患上老人癡呆症,他忘記了身邊的所有人,除了他的媳婦,以及數十年前自己當飛機師時候的過去。

遊戲迷

如今業已不可再自稱為遊戲迷一名(或從來亦不是),僅僅可作為玩家一個。遊戲不至讓人覺得寂寞無聊,然又卻是因為寂寞無聊才會依賴電子遊戲,以為電子數據角色的相伴而自欺有伴相隨。這是悲哀,遊戲不應為悲哀。遊戲迷應該有其他遊戲迷相伴同樂,應該有共同冒險的閒趣……然沒有,從來沒有。

知道為什麼NDS在國內如此不濟嗎?因為缺乏遊戲環境。作為一純遊戲平台,它實在太與這個國家敵對而格格不入了,它太叛逆了。孩子要學習,大人要工作,遊戲是不允許的。當年《口袋妖怪:鑽石&珍珠》發佈時何其欣喜,因為終於無須紅外線才能實現怪物交換,通過WIFI則可實現此樂趣了。這是欣喜,又何不是悲哀呢?獨自可完成的事情,不就愈加隔絕人與人之間的接觸嗎?

《志明與春嬌》告訴觀眾一個後巷佳地,在那裡可以認識禁煙前所沒有機緣認識的人,抽煙,何不是一個好藉口嗎?

從來都有一個弱智而天真的橋段:
在圖書館,總不經意的碰見某位,
當在書架上拿下一書時,發現對面站著某位,
坐下翻書時,原來對面已站著某位……
緣分,你相信嗎?

或者,或者真把《夢幻街少女》看得太多了,看得自己都如此天真。

其實,有可能說那某個遊戲中的某串FC與之前某個遊戲的某串FC又和之前的某個遊戲的某串FC是同一個人,所經常共同字符數據交換的人,其實是同一個人,而那人卻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

愉悅時光

又是時光倒流,至學生大假之時。假期作業且拋之假期完結時再去煩惱,此時應該睡眠至早上十點,陽光和暖灑遍大地方是一天開始的美好時間。洗刷完畢,打開電視機,觀看假期動畫如何精彩。較之往日,如今的電視台動畫實在少得可憐可悲。午時就自己在煮個飯加根臘腸雞蛋又是豐盛一餐。下午是應該午休抑或耍樂一時,真是個讓人煩惱的問題。四點又至,一天精彩動畫的下半場開始了,繼續做個忠實的觀眾守候在電視機前。……晚飯過後,回房自得其樂,打開收音機,思索是要作一畫自賞抑或翻閱雜誌自娛,又是一個讓人煩惱的問題。萬籟俱寥時,開一盞小燈,收音機小聲地放著廣播劇,翻着似乎始終不能讀完的《巴黎圣母院》,原來已經凌晨一點多,慵懶睡去,小燈繼續亮著,收音機繼續播着。

……

最後一天回到公司,同事玩笑話問及,“放暑假啦?”自然亦玩笑答曰:“是啊,7月放暑假了啊!”

這是久違的愉悅時光!!與之不見差不多已有四年之久,如今重回,說不上的享樂不已。暫無須為生活煩心,亦無須為爹娘憂心而愧疚,更無須為得不到的愛情而困擾,每日光陰退後四小時,完成往日不得閒完成的閒事,喜不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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