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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遊 – 一個人私奔

於一個幾乎從不曾離開家門遠行的人而言,旅遊是一件如何神秘的事情。有人說,假如放下小小的顧慮,邁出旅程的第一步,人生也就開始了。是吧,是吧,於自己享樂在過分保護中的怯懦,從不否認。

整本書,偶有幾篇是得到認同,而其他多數的作者個人風格之處,倒不得待見。但在《追》一篇中,是可以得到認同的,尤於本人而言。

德國哲學家康德,是史上最偉大的思想家之一。我不知道他需要多少女人(康德終身未娶),但他一輩子從未離開過出生地哥尼斯堡。如果無邊的想像勝過走萬里路,那一棵小樹也可勝過一片森林。

從不期求遠走,也不願歷遍人群種種,只想在斗室之中,煩膩地過著每一天,了卻殘生。

作者是一個喜愛中國的香港人,起碼從她的文字中可以感覺到她對這片神州的感情,但這種感情是相對的,沒有一面倒的讚譽,更沒有一面倒的不滿。或因如此,而讓人覺得其中的冷靜。行經世界,在遍尋各地風光之後,比較之間,才會覺得其言的客觀。

雖作者文字間會有所偏激而讓讀者不悅,但在昨讀到書中一篇,也能再引得共鳴的。

有人花了一輩子,就為了等一個人。一直等,一直等,有一天你終於等到了,竟發現也不開心。等待,往往最作弄人。

沒有人喜歡等人,但有時卻無奈地在等人。但當等到了,其實就不外如此,其實往往所等待的,不過是所幻想的,事實始終是殘酷的,並非如幻想那般美好,幻想總會不受控制地向右走,走向美好的一端,然而到盡頭時才會告知:對不起哦,您走錯路了。

其實不喜歡看遊記,尤其於筆者此類從不敢邁出旅程第一步的人而言,那一幅幅美景猶如對自己的諷刺。

書店 – 書店的燈光

不可否認電子購物對書店業所造成的影響,讓其價格優勢完全無法比較,僅可存在且讓人依舊鍾情的,是書店當中的油墨書香及款款人情。

Lewis Buzbee在書中所記述的是作為一個愛書人的書的熱愛,以致要投身書店業,從曾經的“狂鴉”至後來普林斯特的工作經歷,以行業者的身份講述書店業的發展。從一個讀者說起,涉及書籍發展史,書店規模演變,書籍銷售過程,等等。其中當然有讓書迷所歡喜見到的書目,當然,幾乎大部分本人不曾閱讀甚至聽聞。書中所談及的書店,其實更多是從一個美國讀者的視角來分享。

所以,除卻對其中書店的記憶有所共鳴以及對書店發展、書籍銷售有所興趣外,其他很難從當中找到更具共鳴的地方,如那家書店,那個作家,那本書。

書店會以更加專門以及小眾的方向發展,獨立或會成為喜聞的定位。想起當年記載一個兩平方大小的路邊書店裡待上一個多小時翻漫畫書的記憶,書店不在於書目多寡,而在於是否適合讀者的喜好。美術學院旁邊有一家舊書店,一直堅持至今,數目豐廣,但在書海中卻見得迷失。美術學院對面馬路小巷中有一東文書報店,面積雖小,但雜誌頗豐,倒是快餐讀者所鍾情留連。其實,也就是如此這般。

性虐 – 只愛陌生人

到底,還是內心慾望所致的悲劇,可以說是悲劇吧……畢竟最後,科林是在慾望中死去,出於他的性好奇所致的慾望。

當感情與性生活都已趨於沉悶將要死亡的時候,陌生的相遇與情感關係卻帶來不期而遇的靈感與快感。

“瑪麗喃喃念誦說她要買通一個外科醫生,將克林的雙臂與雙腿全部截去。把他關在她家裡的一個房間裡,只把他用作性愛的工具,有時候也會把他借給朋友們享用。”
“科林則為瑪麗發明出一個巨大、錯綜的機器,用鋼鐵打造,漆成亮紅色,以電力驅動;這機器有活塞和控制器,有綁帶和標度盤,運轉起來的時候發出低低的嗡鳴……瑪麗一旦被綁在機器上——有專門的管道負責餵食和排泄——這個機器就會開始操她,不光是操她個幾小時或幾星期,而是經年累月地一刻不停,她後半輩子要一直挨操,一直操到她死,還不止,要一直操到科林或是他的律師把機器關掉為止。”

情愛過程中,有著種種的幻想,或是場景的變化形成新鮮感,或是內容的有違常理造成道德犯罪的快感。或者會將之付諸現實,或者只是流於言語之中,在思想中自我意淫。但當純粹的意淫無法滿足強烈的渴求時,切膚的傷害是可怕的結果。

人內心深處,在天生或是在過去,早已埋下了不可預知的原罪,當某個時候,這種強烈的原罪心理就會蠢蠢欲動,無法壓抑。它足以抵抗所有所謂的道德與法律,又或者它可以聰明地逃脫法律,就如羅伯特與卡羅琳。

如果羅伯特沒有遇上卡羅琳會怎樣?如果卡羅琳沒有遇上羅伯特又會怎樣?倆人或都不過是在壓抑中成長,以致早已形成虐待與被虐待的渴求。而當相遇,且彼此喚醒這種渴求,就不過是痛並快樂地繼續。科林,就不過是讓這渴求進入沉悶後的靈感。

可憐的,不過是科林與瑪麗欲求答案的好奇,哪怕早已感知不安。在性快感與危險之間,人,原來是會選擇前者。

獨裁 – 44號孩子

比這個國家出現一個連環變態殺手更恐怖的是,這個國家統治階級的獨裁腐敗冷血無能……

無法想像一個貧窮的國家裡,人民內部的人吃人的恐怖現狀所導致日後長期無法痊癒的隱疾,如毒瘤般,不斷惡化。當年的孩童因為兄長的失踪而在心理埋下了深深的怨恨與愧疚,怨恨是兄長從此的銷聲匿跡,導致母親對自己的怨恨以及瘋癲;愧疚是兄長莫名地消失在森林裡生死未卜。而那時候,消失,或者是因為被其他人給吃了。是的,那是個貧窮困難到喪失人性道德至人吃人的年代。也因此,才至孩童長大後,為了宣洩內心中的怨恨與愧疚,而施加在無辜的孩童身上,以為借他們的身體來尋找那生死未卜的兄長……而追究那犯人,不過是兄弟羈絆,纏繞其一生。

當然,閱讀以上文字,您已經無需再閱讀之後的內容了。雖然作為一非專心的讀者而言,故事的發展是在中段已有所預感。

那時候的蘇聯,可怕的共產主義獨裁時代,政府者,為了顯示當權的偉大而荒唐地隱瞞所有的罪惡,以自欺欺人,自欺者是人民的愚昧,欺人者是對人民的壓迫。於是,才會有至44名的孩童被割掉胃部死在雪地上,而一直都被判定為單獨殺人事件。當權者以為,國家沒有內部犯罪,因為這是當權者的偉大統治,一切都是西方勢力的所作所為,當權者沒有罪惡,一切都是為了對抗西方勢力所作出的抵抗,哪怕是濫殺無辜,哪怕是殘忍逼供屈打成招。這個國家沒有無辜,所有罪惡都能夠找到背叛這個國家的原因,都能夠找到這些罪惡者不屬於這個國家人民的證據。

當看到對無辜醫生被注射樟腦液所致失去理智,對同袍的怨恨妒忌而公報私仇,對同性戀者的趕盡殺絕,不自覺地聯想到自己所在的國家。不同樣依舊在做著這些“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統治嗎!

44個孩子,不是死在一個心理扭曲的男人手裡,而是死在那個獨裁國家的可怕統治之下。

慾望 – 慾望電影:阿爾莫多瓦談電影

曾經告訴他人自己喜歡阿莫多瓦的電影,但或者,其實除了因為其電影中鮮豔的場景色調,誇張而富符號性的人物,扭曲的故事情節,以及導演本身的同性戀,或者並不具其他特殊的喜好取向。

書中,以對話或書信的形式來表達阿莫多瓦的創作理念與想法。從來,就莫名為何他會定義自己的電影是喜劇,但於本人而言,其電影只是糾結的情愛謀殺,並不具讓觀者認為喜樂的內容橋段。

雖然,阿莫多瓦並不以為自己像法斯賓德,但有時他卻做著和法斯賓德一樣的事情,譬如讓母親在其電影中出鏡。當讀到此段時,忽有此想法:有著同性戀傾向的導演,或多或少都與母親有著深刻的情誼,並非說是戀母,但會是一種較之一般母子更為信任的關係。其實,這可能也是讀者的誤解,豈可因為母親的出鏡而判斷母子的關係。

慾望,慾望,慾望,阿莫多瓦從來的主題;女人,女人,女人,阿莫多瓦電影從來的主角。男人們圍繞着女人而展開種種爭奪,女人為男人們陰謀種種的情殺,而一切,都是圍繞着人內心強烈的慾望。

知己 – 查令十字街84號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後已”,在敲打此文之前,腦海浮現了此話,是否有出處,不知。一直想應該如何開始做記,於是想到了這種關係,知己。或者會有更多讀者會定義海蓮與弗蘭克的感情是微妙的愛情,這不作否定,但也想用知己來形容。

至於對此書的認識,實在是遙遠的事情而無謂提及,當然也是因為自己自以為的愛書人發起的衝動。而閱畢,感想並非其中讀書人的書信來往的情誼,而是當中通信人的故事。

海蓮,她是單身的窮苦女編劇嗎?她善良開朗大膽,但也孤獨無奈,雖然她有朋友,他們替她去了英國。但一直以書信來玩,在文字間來慷慨自己的愛,是否內心孤獨的表現?當然,這是作為讀者一種陰暗心理揣測。

弗蘭克,他是已婚為人父的男人,他在現實中可以忠誠,但他的心又是否忠誠?在書信文字言辭交流中,是否慢慢會被那個遠隔海洋的女子所吸引,愛上了這個不曾見面只見其字的女人呢?那他算是不忠嗎?當然,這也是作為讀者一種清高心理揣測。

於是,想到了婚姻。婚姻之外,內心是可以留有一個位置,存放着一個一直思念的人。任何人都無法對此內心的不忠作任何的評價,因為這一切都只是在精神上的。婚姻之內,都依循着為人夫為人妻的責任。

讀書人愛這查寧十字街84號,因為這是讀書人的故事所發生的地點,當中有著太多讀書人所具共鳴的事情存在記錄其中;非讀書人愛這查寧十字街84號,因為這讓非讀書人看到原來世界上還有一樣如此純粹的情誼可以長久而彌足珍貴的,而一切就只因為“書”這事情。

於是,想寫信與遠方的某位的衝動又萌發了。

自殺 – 少年維特的煩惱

事業不得志,愛情不如意,年少輕狂所在意的二事盡如此不順。於是,自殺。在當今社會,如若真有人為情自殺,在世者不會給之任何了解與體諒,而是不斷地譴責,只因其可以成為大眾立於高位彰顯自身清高的犧牲品。

其實,這真不過是一個鬱鬱不得志的青年成長歷程故事。如其被推崇,或多少與其道出自殺此事的大膽。生命是可以容許自己控制的,生命是可以為愛情而壯烈犧牲的。“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當生命已經失去意義了,結束,是唯一的選擇。

在世者都說,這不是的。意義不會因為一個人而失去,意義可能在將來出現,只要在等一等,只要再往將來希望一下,意義就會出現的。生命是應該繼續的。

於本人而言,是讀懂維特了嗎?是有所共鳴與維特的煩惱嗎?好像不是,好像不曾,到底是現代人腐化的結果,以致麻木於毫無意義的生活而不自知真正的意義是何,也就為着無意義而繼續着。而沒有那勇氣的必要,結束這一切。

飛特族 – 一個人的好天氣

根據wikipedia所言,飛特族所指“以正式職員以外(打工、兼職等)的身份,來維持生計的人說來,其實飛特族多少就是逃避責任畏懼責任的一群落。正式職員所代表的是長期契約,對契約有著長期遵守的責任,以及工作崗位的長期負責。小說中的主人公也就當中代表,工作如是,愛情如是。都有著一種不確定的不安浮躁在心中縈繞。

故事一老一少的組合則是一對比。難說誰對誰錯,以為不同的年代會有著不同的價值,不同的幸福感。年老了,選擇的空間少了,安逸於簡單的樂趣,簡單的幸福。年少,則追求刺激新鮮,以為眼前下一個會是更好更適合。但又其實,時代在進步,有些觀念是在潛移默化地繼承延續着。所以在男友離開時,主人公才會比自己想像的要痛,要深刻。隨著年歲流逝,內心對安定的渴求會愈加強烈,會愈加清楚自己所可以選擇的本錢會愈加的少,外貌已經需要化妝品來彌補,情趣與能力則是力不從心,尤為女人。所以在溜冰場一節,則明顯看出主人公內心的自卑與無力。

年輕,無疑是本錢,因為沒有定型定性,但青春過後,心態老了頑固了,本錢不再了,就只能惶恐將來了。以前曾見過一面試官,他說:“你們這些80後就是好動,常常做不到一兩年就轉工。開始五年你們還可以比較容易轉到,但五年之後,就難了。”

那些回不去的青春 – 阿嫲,我回來了!!

在這個大世界浮沉,見到了多少冷暖,經歷多少波折,回過頭來,兒時無知童趣原是如此可愛好玩。那些回不去的青春,是小溝圳,是香蕉樹,是芭樂,是傻弟弟,是三叔公,是阿嫲……過去總有很多的標記,記錄刻畫下曾經的愚笨頑劣天真。那些標記,或者是一株株神奇的樹,花,草,果。

自幼就沒有阿公阿婆阿嫲,唯一的阿爺也在遙遠的鄉下。不曾感受過被他們疼愛的愉悅,不曾感受過被他們抱入懷中的溫暖,不曾感受過被他們保護的安心……自小就覺得較之同齡孩子缺少點什麼,當他們說及每個新年與他們喝早茶領紅包時,難免不抱有幾分的妒忌羨慕於心頭。

父親懂事之前阿嫲就已經離開了人世,對於阿嫲,父親幾乎完全沒有印象,就只知道她的名字。阿婆在母親十多歲的時候就離開了,阿公也在之後跟著阿婆走了。前些日子看到母親的出生證明,原來阿婆是順德人,可以想像到她是一個賢惠善良的女子(以為隔代遺傳了她的善良)。以前聽三叔婆說過,阿婆有一手很好的針線活,母親也繼承了她的這手藝;都說順德女人廚藝都了得,母親也有一手好廚藝。

成長經歷了多少跌撞,很想撒嬌地回到老人的懷中,討取他們過分的寵溺,看到他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無畏,看到他們的勇敢樸實。這些簡單的溫暖之光,又是如此難以覓得。《生命無限公司》裡面的阿嫲是如此真實親切,或者,每個阿嫲,都有著那種大條神經,可愛。

愛國影人 – 中國電影藝術大師:蔡楚生

蔡楚生,小名立通,字茂楚,號楚生。1906年1月12日(陰曆乙巳年十二月十八日)生於上海菜市街吉祥里。祖籍廣東省潮陽縣神仙里新鄉(今潮陽區銅孟鎮集星村)。

中國電影經歷過起步時的影戲時期、神鬼時期、“現實主義時期”、抗戰時期、國民黨控制時期、新中國繁榮時期、“文化大革命”毀滅時期,蔡楚生見證着中國電影的興衰變遷,其所拍攝的電影亦與之共歷。《南國之春》,《漁光曲》,《新女性》,《一江春水向東流》,《南海風雲》……中國電影的每個發展時期都有蔡楚生所拍攝的經典,足可見其在中國電影發展的重要意義。

在中國這個國度,文藝大師的遭遇是多麼的諷刺。他們的成就無不對中國文化起著至關重要的意義,無不曾經為新中國的成立而歡呼鼓舞,無不為其歌功頌德,然他們的結局卻都諷刺的以悲劇告終,被自己所熱愛的人民批鬥迫害。

“東風勁,莫蹉跎,六十應如十六過。新生盛力猛於虎,誓效共工戰群魔。”

——《小白樓之歌》蔡楚生賦詩於1966年1月12日

作此詩時,蔡楚生絕不可能料到之後他將迎來的是一場漫長的迫害……

“上午去上班,勞動,放映室中寫了‘鬥爭裴多菲俱樂部主席蔡楚生大會’,我覺得我是有錯誤,但絕對不是三反分子,因此心裡很坦然,一點也不緊張,我相信黨最後會弄清我的問題的。……鬥爭大會原定八時半開,後又延至九時半。放映室中坐滿了內外的人,我入場時會場高叫‘打倒……’不已,但不知怎了,我心裡卻從來沒有這麼平靜,我覺得雖然我有錯誤,犯過罪(為西行己四次向黨主動揭發),但我始終是熱愛黨,熱愛毛主席,熱愛社會主義的,有錯誤就改,沒什麼可怕的。”

——1967年5月17日蔡楚生日記記敘

“九時半,由‘毛澤東思想戰鬥兵團’,‘紅色造反者電影野戰兵團’在放映室召開對我(現在是什麼反革命修正主義分子)的鬥爭大會。……鬥的問題是三十年代影片、出國問題、什麼我圍攻(?)魯迅先生問題等。我被一個‘工人’猛擊一拳,又被壓下地……不知他們對黨的指示‘不要武鬥’怎麼看法的?我被搞得昏昏沉沉,至十一時三十五分結束。”

——1967年5月26日蔡楚生日記記敘

他並沒有如老舍般以浪漫主義的方式結束自己生命以昭清白心志與對黨的一片忠情,卻因為摯愛的妻子遭到監禁而憂心成疾,終與妻子陰陽相隔。

相當反感此類由地方政府出版社製作的名人傳記,其中文字強烈地帶著政治色彩,對電影作品的分析以及導演生平經歷記敘都帶着自以為的導演對“舊時代”批判的見解,欠缺所應有的客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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