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National Anthem
極具黑色諷刺的開篇首集,諷刺的不是某個人某個團體,而是這個社會,這個被互聯網推動引導著的社會。所諷刺的是這個愚昧的社會輿論,失衡而盲目,容易被擺佈的同時也沒有持續力。這不單是聚集所描繪了單一個國家的情況,反觀中國國內互聯網世界,同樣如此。都是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審視,然後熱議,然後壓制,然後反壓制,然後遺忘。或者,這就是信息爆炸時期所表現出來的現狀。
公主被綁架了,總統被推倒風口浪尖的位置,與一隻母豬做愛,這對社會大眾就不過只是荒誕不可思議的新聞,或者是被翻閱的歷史;但對於當事人而言,這是尊嚴,這是婚姻,這是一生。於是乎,整個綁架事件成為了一起集體觀淫的荒誕事件,參與者是全世界,好奇而失去道德底線的觀眾,為著自己的正義感可以犧牲他人,因為有另一個更重要的他人需要被營救。所以這證明了人心所向,政客會因為自己的政途而犧牲自己作為人的尊嚴以及婚姻,而被萬人擁戴追隨潮流的公主則可以毫髮無傷地被釋放並開始婚禮。
整個綁架事件的兇手是那行為藝術家的話,那所有的觀眾以及媒體則是幫兇。失去自身理智被荒誕新聞所擺佈,而結果是萬人空巷地看著總統跟豬做愛,興奮地期待荒誕人豬性交轉頭卻道德崇高地表達傷感與噁心。媒體,包括新型社交網絡媒體以及傳統媒體。作為工具,無法被控制,於是成為兇手製造這荒誕綁架事件的最佳工具;而傳統媒體,人為操控的媒體,卻為了爭搶一手新聞而罔顧一切,抱著維護觀眾知情權的大旗來烘染新聞,終導致整個綁架案件的悲劇結局。
與其說是一個總統輸掉了自己的尊嚴以及妻子,倒不如說是這個社會輸掉了自己的底線。當然,或者大眾堅持不屈服綁匪的要求,而圍觀的是公主撕票,又是另一種觀感體悟。其實,觀眾同樣是隨意被擺佈的幫兇而已。
Fifteen Million Merits
當觀眾都誤會故事中的美好愛情結束於那一盒飲料的時候,男主角殘忍地告訴觀眾,不是,那都是一個人面對大眾鼓吹时自己的孤立無力以及迷失软弱所導致。
那是個高度發達的未來,每一個人被約束在封閉的環境中,
已經習慣於進行枯燥的生活,一切都被封閉在影像虛擬當中。人們都被囚禁於這個高度娛樂化的資料世界而不自知,所有一切都是虛擬而不實在的,只有跑步是實在的,只有在房間自慰的時候是實在的,只有進食那些改造食物是實在的。人們已經缺乏了交流,所有一切都是通過自己的虛擬角色來實現,生活樂趣都是讓這些虛擬角色來實現享受,穿衣娛樂藝術遊戲……
而我們現在所樂於且享樂進行的一切,都是在往這些虛無邁步。
女孩被男主角鼓勵參加達人比賽,她參加了,而且贏得了贊許,但殘酷的是唱歌的人已經不再被需要,參賽者在那個夢的舞臺上不過是一個個的“素材”,等待被抓捏改造,成為娛樂流水生產線的產物,娛樂消費品,用完即棄。
而我們現在所樂於且享樂於觀看的一切真人秀比賽,不都是在不停的製造這些娛樂產業消費品嗎?且話題保鮮期在不斷地縮短,參賽者被擺佈控制,觀眾被愚弄。然而雖現實如此,這種以實現夢想為口號其實將人摧毀的娛樂依舊在火熱進行中。
於是女孩在觀眾盲目的歡呼聲中答應成為色情片演員,男主角在在舞臺上激昂言論後卻因此得到成名且每週都表演自殺言論的機會。他們都不用在每天騎自行車,可以吃到新鮮的食物,喝到新鮮的果汁,看到翠綠的自然森林。
諷刺嗎?當我們今日在不停追求虛擬的名聲時,最終會倒頭來追求那被遺忘的原始。
The Entire History of You
過去是什麼?我們都被過去所牽絆,但所幸我們會忘記,雖然有些事情是如此深刻。但當曾經所有看過經歷過的事情都被腦殼中的芯片所記錄,可讓自己隨意的翻查,那又是否可以美好地讓我們處理記憶呢?我們可以刪除不好的記憶留下我們所希望的記憶,而我們的記憶可以私存只在自己視網膜上會看,也可以投射在顯示器上與他人共享。
其實,這是在對社交網站的timeline設計的諷刺。我們都將曾經過去記錄在社交網站的timeline上,標誌着我們的過去,我們按一個鍵就可以將上面的記錄刪除。或者,慢慢,我們會依賴於這timeline而失去了自己的記憶。
而當這些timeline上的記錄最後會成為揭露彼此傷疤的證據時,它的意義又是什麼呢?兩性之間是有着很強的敏感度,尤其是自己最親密的人,那是不能夠否認的。而當一步步證明自己的懷疑時,那猶如是一刀刀插入心肺。最後的結局無疑是悲傷的,猶如自殺般地回看妻子出軌的影像。已經不能知道在做愛的時候,妻子在腦海中回放的影像到底是和自己的,抑或是那個舊情人,已經不能夠再去信任這個深愛的女人。
愛情,愈是因為愛而愈是對其折磨,矛盾之極;記憶何不如是,愈是不想忘記,卻愈是讓其不斷回放細究。
是的,我們的愛情是不可侵犯的,我們的婚姻是容不下的背叛的。或者,真如餐宴上彼此的討論般,愛這個人,就讓彼此不好的回憶自然遺忘,只留下美好,這或者就是人的大腦所天然具有的篩選能力,而放下彼此的醜陋糾纏。
Be Right Back
作為新季回歸首集,沒有首季播出時那般的驚艷喧嘩,有所延續了的是對互聯網對人們生活影響的惶恐,對道德底線的一再挑戰。
當人們的生活已經離不開社交網絡,每事每物都需要借助互聯網來進行記錄時,是否想到這也是在互聯網上塑造着你的所有,無論是性格抑或是記憶。於是當你死去,你的這些在互聯網上的數據會讓你得到重現人間的機會,雖然,這其中的意義只是對於思念你的人而言,而你自己,已經確確實實的死去,不再了。
當那曾經深愛的人藉由往日的記錄而得到重新塑造,以難以想像的科技完美地複製在你眼前的時候,是否可以藉此來獲得心靈的慰藉。於是也聯想到,如果那個不會愛你的人,卻因為他在互聯網上的所有記錄而給你一個機會去完全擁有這人,包括是情感,是身體,雖然都是在指令下進行的替代品。
但自欺欺人的安慰並非人人都奏效,內心對真實的約束會讓自己無法面對這當中的虛假,哪怕這虛假又是真實得如此的讓人意亂情迷。藏於樓頂作玩物時而回味,或也可滿足人性那可悲的道德懦弱與潔癖的矛盾吧。
White Bear
二集終於回歸到對人性大眾那極致的黑色諷刺。
當大眾如看馬戲般地對待一個冷血的殺人共犯時,他們都如站在道德高地的聖人,所有的作為都是被賦予“正義”名號的,無論是讓這犯人遭受不斷的大腦刺激、不斷的惶恐奔跑、不斷的道德鞭笞、不斷的絕望哭訴,她都如要往上頂推石頭的罪人般,無論她如何努力往山頂推進,她始終會被退回到原點,再次再次重複重複的絕望懲罰。而大眾就如此樂在其中地被自己的正義感所意淫,宣洩自己的憤怒。但其實這一切,如施予一個無辜人身上時,這是何其的罪惡,但因為這是一個犯下讓人髮指罪惡的人,於是大眾所有的“惡行”都被賦予了正義。
在這故事中,人不再如人,而如動物般,就因為她犯下讓人髮指的罪惡,如此就要遭受更加嚴厲且重複的懲罰。大眾樂在其中猶如一次美好的遊園玩樂般去參與到對罪犯的懲罰遊戲中,去將人不再當人看的進入角色扮演遊戲中,圍觀一個女人如何一步一步重複發現自己所曾發下的罪,重複遭受自我與大眾的責備中,陷入求生不得的無望中。
The Waldo Moment
這是對政治遊戲的一次無力反抗,又或者,是對被政治遊戲愚弄的大眾的當頭一記。政治,最後變成被一個虛擬動物形象所鼓動的遊戲時,變得如此荒唐而可笑。開場,有一個問題被提到“你覺得政治是什麼?”
對於一個在獨裁政權下的觀眾而言,政治是什麼?答案似乎是那麼的不具有說服力,正如觀眾對這終集的觀感,都是那麼的抓不到點。因為一個虛擬的人物成為政治人物是荒謬的話,那麽一個掛著為人民服務的政府就更是荒謬無恥之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