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畢業後,在回家的路上,和旁邊的小女孩說:“六年就這樣過去了……”當時,或者以為那六年是何其漫長而又深刻的六年,殊不知未來,其實有更多的六年,等不及來回望,經已逝去。

行走至今的路上,陪伴同行過很多的路人,也離別過很多的路人,不曾與其道別,就已永遠分離。期待重逢,卻又害怕重逢。

記得中學六年,依舊讓自己相信,自己會一直等著那個女孩,哪怕到了大學,也拜託與女孩同校的同學打聽女孩的消息。但或者,那不過是給自己的一個藉口而已,給自己不敢邁出那一步的藉口。當多年之後再見,原來一切都並非自己所想過的那樣。

偶爾想起年幼時有次坐船會肇慶的事情。在船上認識兩個小男孩,年幼的自己很容易就和其他小孩子熟絡,晚上,男孩們相約第二天清早一起看日出。日出,那會是什麼樣的景色,抱著期待入睡,醒來。天色依舊漆黑,只有頭上的月亮在發光,四周漆黑一片。在船頭等著,等著,等到終於看到一道日光露出江面的時候,男孩們都沒有出現。回到船艙,堵著悶氣回到夢鄉。後來男孩們毫不在意地說忘記了,反問道日出是什麼樣子的。其實,當時朦朦朧朧的自己,並沒有感受到日出的景色。當時下岸之前,有沒有和男孩們道別呢……

總覺得離別是一種很有儀式美的事情,然而,原來自己對物的離別情緒更勝於人。忘記了自己曾不辭而別多少人,不是要冷漠地對待那離情別緒,而是煩惱於離別當下的糾纏與不捨會破壞自己的決意。

“同行一里路,離別未知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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