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份: 2023 年 8 月

相愛想殺 – 山水有相逢

期待多時,是終於一觀劇集,有所如預期又有所超出期待。不過李司棋的演出是能夠看到《輪流傳》的痕跡印象,覺得角色年輕時的天真至成名的穩重再到年老時驕傲,真如演繹著她自己的戲路發展。倒是黃韻詩,在劇集初期有演到梅劍仙未成名時候的怯懦與衝動,但觀衆始終還是喜歡她演出那種得理不饒人在蠻橫中又暗含溫柔的性格特色。

整部劇,除了兩位女主角的演出有得印象外,就數第一集開始時將兩人在戲中參演的電影片段給節段播映出來,這種突然而至的開場不可謂不大膽,會有點難想象當年在電視機前看首播的觀衆看到這樣的開場會有怎樣的想法。莫名其妙嗎?而其實開場的這些片段,都會在之後兩人於影圈打拼時重播,算是給劇集這樣的開場一個伏筆的解答嗎?回頭想,也就是理解這樣的開場是回顧二人昔日影壇的輝煌往績吧。觀衆開始時看到這可能10分鐘的作品回顧,真懷疑是不是點錯集數的。

而後,同樣由甘國亮編劇的電影《神奇兩女俠》和TVB之後播的同樣是關於粵語片時代故事的《難兄難弟》,都能夠看到有《山水有相逢》的影子。甚而覺得後來兩者是將前輩的故事給拆分開來再講的作品。《神奇兩女俠》是將兩個閨蜜爲了同一個男人而明爭暗鬥最後回頭看是一場空的橋段拆分出來,《難兄難弟》則是將兩個成名階段的新人如何爲了成名所做的努力,過程可能會陰差陽錯也有可能鬱鬱不得志,但事業高峰過後都只是有淚自知。

三 – 怒

如果當時的女主人對等在家門前的陌生男人多抱有懷疑心,那麽凶案就不會發生的吧。如果父親能夠對自己女兒多關注和信任,那麽女兒就不會遭到傷害的吧。如果男孩不糾結自己的父親又不邀請自己心儀的女孩同行,那麽女孩就不會被美軍駐日士兵侵害的吧。如果男人不是作爲被孤立的LGBT群體一員,不忌憚於自己的身份,當接到那電話時就會多聼幾句的吧。

三個城市,三組人物,因爲一個罪案疑犯潛逃後整容而關聯了起來。沒有看過原著小説,直接看電影是覺得不同故事間的切換是有種讓觀衆情緒跳躍的情況。本以爲三個故事線的推進會是并行的,起碼以情緒發展進度來并行推進,從而來讓觀衆的代入感是有得前進且最後宣泄的。但實際是讓觀衆期待有所差別的,三個城市與嫌疑人的關係網發展都各有不同,也就出現三個故事線的發展節奏都有所差異,但因爲三個故事人物之間的矛盾也是不同的,也就在不同故事綫之間切換造成情緒起跌,當然這可以説是情緒波動,但又覺得是情緒不統一。尤其是當兩條誤會綫收尾後回到真凶綫時,從悲傷到憤怒再回到悲傷,到最後就覺得情緒其實沒有得到宣泄的失落。

這三個故事線都是演繹著“怒”這個主題,但關於這個怒的來由和詮釋又各有不同,有因爲愛得不夠而懷疑到最後才知道是錯誤的懊悔;也有因爲太過愛而否定愛到最後才知道是錯誤的悲傷;也有因爲愛但本能懦弱退縮而發生無法宣泄的恨,而這其中的人性懦弱被利用恥笑到最後導致的怒。這樣回頭想,就會發現只有怒才會導致真的怒。

當然,故事中的悲劇并非爲了真的悲劇,或者是爲了喚起發生在現實中的怒,來反思檢討現實的不公所引發的怒,最終會如故事中那樣造成蝴蝶效應,將悲劇蔓延。

偏執 – 智齒

因爲一次藥後駕駛導致斬哥的妻子在丈夫面前被撞,導致斬哥對王桃的仇恨始終不能原諒,無論她爲此受過牢獄之苦,但斬哥妻子因此雙腿被截肢更成了植物人只能一直昏迷在床。也是由此開始,王桃的愧疚感作祟爲了獲得斬哥的原諒可以不惜代價地付出……

電影的兩個人物斬哥和王桃都有讓觀衆很莫名其妙的偏執性格特點:

王桃:因爲自己曾經的魯莽行爲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哪怕一直做著偷搶拐騙的事其實也有良心在隱隱作祟,使得爲了安撫内心愧疚感而忍受斬哥對自己的暴打和出賣,使得她在重遇斬哥後就一直被傷害虐打,先是斬哥後來是其他偷車小混混追殺,最慘的就是被連環殺人犯綁架强奸。經過短短這幾天的地獄慘況,王桃還是不忘祈求斬哥的原諒,當最後聽到轉告的原諒後,吃力地從精神壓力中浮出釋懷的淺笑。或者靈魂是從罪疚中有所解放,但其實也墜入另一種痛苦噩夢循環中。

斬哥:被奪走妻子的重案組老警官,為新出現的連環斷肢殺人案而苦惱,生活輾轉在照顧妻子的療養院和查案的警局之間。生活除了查案就是照顧成了植物人的妻子,但當知道王桃從監獄中出來後,本來從一種平衡掉入另一種平衡的狀態被打破,他要用自己的手來制裁王桃發泄自己的怨恨。再見到王桃後先是一陣追打,之後暴打,再之後讓她成爲黑社會圍剿虐打,甚至是追殺的對象。到底就是要將她殺死的怨恨。

王桃是偏執的罪疚,斬哥是偏執的仇恨。但王桃這罪疚之下,是本能的求生,斬哥失控的仇恨之下,是被仇恨矇蔽了的良知。於是注定了最後的悲劇,悲劇的產生,或者都是環環相扣因果相連,要不是因爲失控的藥價,就不會有失控的報復,也不會有失控的贖罪,之後失控的掙扎。會覺得,電影的結局,怎説都是角色之間的因果報應。

這種因果報應的劇情之外,更令觀衆驚艷的是電影的黑白色調和場景美術,一種末世的破敗頹廢感,同时也使得全片的黑夜陰暗場景都能看得清楚(好像有點膚淺但認爲相當重要的點)。陽光之下其實被遮擋了很多的陰暗和罪惡,最後凶手的藏身垃圾場,在黑白鏡頭之下更見髒亂也更能清楚其中的危險。

聲音 – CUSTODY

故事的衝突直接就從電影海報上給説完了:一對父母為他們的兒子撫養權而爭鋒相對,而被爭奪的兒子成爲了這段破碎婚姻的犧牲品。兒子要承擔起照顧母親不要遭到父親傷害的責任,同時又要考慮父親的情緒不要導致他的失控。觀衆與其説是為這個情緒失控的父親感到恐懼,倒不如說爲了這可憐又可愛的兒子而感到可惜,他是何其無辜而要承受這些傷害。

觀衆認爲這電影精彩,要為裏面的聲音處理記一功,當中的驚悚并非是通過畫面來傳遞而是由聲音來帶出並堆高緊張的情緒。當中第一場,是男主角Antoine拒絕了讓兒子參加姐姐生日會而强硬拉著他一起回祖父母家吃飯時候的爭吵的戲。當祖母問起孫子爲什麽會跟姐姐一起在某個車站等公交車的時候,Antoine產生了懷疑,認爲是前妻瞞著自己搬去了別的地方沒有通知自己,而這個地方可能是前妻跟男友的同居地。這懷疑使得他怒火中燒抓著兒子追問,不忍孫子可能受到傷害就跟Antoine互相拍桌怒吼。其實從這場爭吵能夠猜到Anoine性格暴躁的原因。祖父憤怒得將Antoine趕出家,而Antoine更直接將這窘境遷怒到兒子身上,怪罪是兒子連同前妻騙自己而導致的,失控的情緒導致他捶打兒子座椅上的靠枕來宣泄,更是把兒子嚇得不敢吭聲只能靜靜流淚。這一串Antoine憤怒失控的情緒宣泄而捶打物體突然發出的聲音,是真令得觀衆如兒子Julien一起受到了驚嚇,就會明白開場時候夫妻爭奪Julien撫養權的時候,Julien的自白信爲什麽會拒絕跟父親同住的,轉頭回想會相信開場法庭時前妻所説及拿出來的證據。

另外一場被聲效嚇到的,必定要數電影高潮時前妻Miriam和兒子Julien從姐姐的生日會回家後,父親Antoine上門失控怒吼的。兒子從睡夢中醒來,為白天讓自己的父親知道了現在的住址而緊張, 母親也爲晚上Antoine在生日會場外的拉扯而輾轉。噩夢也不幸的被預測到,Antoine先是在門外猛烈敲打讓前妻開門,母子都在門後驚恐地苦苦哀求時,他直接舉起獵槍打穿了門板。觀衆也真跟Julien一起被這槍聲嚇到,而更讓觀衆心痛的是Julien被這槍聲響給震得短暫失聰而哭喊。但此時門外失控的父親已經完全不理兒子是否有被這一槍給誤傷了,哪怕兒子在他口中是何其乖巧珍貴。這就再次對比開場時候父親辯稱所説對孩子的珍視關愛了。其實這一場觀衆有懷疑導演Xavier Legrand有致敬《The Shining》,只是在這Jusqu’à la garde裡Anoine用來破門的是獵槍,而不是斧頭;Antoine當下是被憤怒支配了自己,而不是惡靈。

母子二人生怕憤怒的父親會馬上找到自己,都各自用手蓋著嘴巴,生怕些許的呼吸聲都能令到父親馬上找到自己躲在浴室。在母親求救電話的另一頭,是一個除了安慰母親告訴她警察已經緊急前往的警員,熒幕前的觀衆或也如這名話務警員,除了期盼警察儘早前往救助就無法做任何實際行動。在這一段三個場景三組人物之間的切換,把緊張驚悚的情緒給堆高了。

天性 – SAUVAGE

看罷這部電影,會令得觀衆想起好多年前看的一部同樣講述流鸎的電影,而兩者最後的歸宿略有不同但其實也殊途同歸:都沒有迎合大衆以爲的“好結局”來結束。他們的人生都看似是可悲,但主角自身卻毫無自覺。

Leo和Ahd是街上的一對流鸎,Leo一直愛慕著Ahd,但Ahd卻堅稱自己不是同性戀且不會愛男人的,更不會愛上Leo。爲了讓Leo放棄對自己的糾纏,Ahd揍了他一頓。Leo被確診患了肺病,他需要定期接受治療,但沒有了Ahd的陪伴,Leo遇見了自己曾經出手幫助的Mihal,還隨他一起偷竊了一個恩客的傢,以爲新的愛情要萌芽,才發現原來一直沒有忘記曾經處處維護自己的Ahd。當要再找Ahd想挽回舊日情時,卻發現那個自己曾經堅稱自己不會一輩子給男人口交的Ahd要跟一個老男人移民去西班牙,要過安穩的日子了。這樣的結果猶如所相信的世界被崩潰瓦解,失望的Leo甚至將自己置身到危險之中,但也因此遇上願意照顧自己過上安穩日子治愈自己病疾的男人……

鳥獸被圈養久了就會失去自己的天性,但也會有堅拒任何馴服的野獸,哪怕如何被關顧最後都為在傷愈後回歸到大自然,繼續發揮他們天生的本能……在一次Leo和Ahd的聊及彼此的未來時,Ahd對Leo表示疑惑:難道你想一直這樣下去嗎?抑或其實你是享受在這樣的狀態?在之後一次Leo看醫生的時候,他對醫生的建議表示疑惑:爲什麽要改變呢?這種發自内心對當下自己狀況的無知和認可,才是最爲讓觀衆驚訝的,或者在他眼中,當前這種流落街頭靠出賣身體并無不可。這種生活狀態,才是Leo的生存之道。所以他沒有移動電話,他居無定所,他的人生與時代完全脫節,他的生命就只有求歡和生存,就真如野獸般。

對Leo這角色的設計,其實會有幾次前後呼應,他遇上一個年邁的客人,但為客人離世的妻子和自己即將邁入死亡的生命而感動,願意給予自己的懷抱對方;在他躲進Ahd的身旁自慰而遭到責駡的時候,轉頭得到個撫慰的懷抱而感到溫暖;在遭到Ahd暴打看醫生而被醫生檢查身體的時候,從未得到如此關心的Leo不自覺就上前抱住這女醫生。

哪怕人盡可夫,但Leo又是何其渴望愛的呢。

兩個世界 – 薩爾達傳説:眾神的三角力量

之前爲了等待《王國之淚》到手,就先開玩了一下舊作《眾神的三角力量》,哪怕畫面與玩法都是上世紀的產物了。作爲2D俯瞰點陣風的《薩爾達傳説》系列,都有著相似的套路:在不同的平面箱庭地圖中冒險殺敵,然後進入不同的區域迷宮擊殺不同的BOSS救出不同的劇情人物獲得功能各異的道具,從而推進下一步的劇情並使用新出現的道具來解開新的迷宮障礙。

這一次的溫故,在對比《王國之淚》劇情下,會發覺其實兩個世界的相互影響這關鍵是貫穿這個系列的玩法。《眾神的三角力量》裏林克可以通過在兩個世界穿梭,通過在兩個世界獲得不同道具解開不同謎題挑戰一個個BOSS來推進劇情發展;而在《王國之淚》裏,是薩爾達回到過去的世界重鑄了大師之劍來讓林克在現世可以直面蓋儂多夫,就發現其實是一樣的組合模式:都是裏(過去)世界對表(現在)世界的影響,期間的因果先後關係并不在製作者的考量中,只要令到玩家感受自己的選擇能夠對海拉爾大陸造成影響就是最適合的玩法,因而產生的時間綫問題也是玩家自我腦補了。要這樣想的話,其實《王國之淚》出現的時間綫問題就不是問題的了呀,人家製作的時候都不在意這事情。

回到《眾神的三角力量》,劇情是講述作爲七賢者之一的薩爾達公主被挾持到了黑暗世界,而作爲主角的林克需要穿梭在光明與黑暗世界之間拯救七賢者並打敗大魔王蓋儂,將海拉爾大陸從危難之中拯救出來。而要從危機重重的黑暗世界生存下來,林克必須要找到大師之劍並在各個區域收集到不同的强大道具來把一座座的迷宮給攻略下來,而因爲每次進入新的區域都會出現各種不同的障礙,於是就用到最新獲得的道具和魔法來破壞這些障礙來前進。所以看似是沒有明確任務,但劇情進度也會推著玩家按照製作者沒有明説而是隱藏在NPC閑話之中的指示來進行,原來所謂的“弱引導”在當年是早已形成。

但又然而,當年的這種弱引導在路途遙遠且敵人繁密出現的地圖上,玩家游玩起來卻是相當硬核有難度且煩人,每次尤其出現要在兩個世界之間穿梭解謎的時候都會叫人浮躁,再而且以前的攻擊判斷并沒有那麽容易控制,更別説被擊中的判斷了,很容易就會出現冒著貧血的風險來通關迷宮後半程,畢竟路上的回復道具并沒有那麽容易獲取,無論是血量還是魔力量都是捉襟見肘。這就必須要提到在最後面對最後BOSS蓋儂的時候,需要通過用魔法點亮房間令到蓋儂現身才能對他造成傷害,這時候魔力量要是在之前通關迷宮的時候被消費空了,那你就只能回到迷宮外面重新收集了,也別妄想可以通過重生或者找大妖精來恢復的,你只能夠再收集金幣去女巫那買魔力藥或者割草碰運氣收集魔力瓶的了。總之玩家是覺得《眾神的三角力量》或者迷宮并不是最大難度,而是在攻略過程中如何有效使用資源才是最大的難度。

所以感謝Nintendo Switch Online這SNES模擬器的隨時存檔功能,真的大大降低了游戲過程的難度,讓玩家可以隨玩隨存隨時S/L大法,最後看到林克成功拯救塞爾達公主和海拉爾大陸,並得以許願讓犧牲了的賢者和叔叔都得到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