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 2016 年 6 月 25 日

老同志–Vicious

再沒有比能夠相伴四十年更值得讓人肅然尊敬和羨慕的事情了,更妄論這是一對同性戀伴侶,太多荊棘困難在現實中阻撓這樣的一對佳人了。劇集倒是捨棄了現實中的種種悲傷哀愁,只因一個年輕小男孩搬進了樓上的小閣樓而讓這對老情人的沉悶生活掀起了一絲絲的波瀾,也讓他們迎接棺材的日子有了些新鮮和別樣的趣味。

Freddie,傲嬌自負的小賤嘴,雖然話語中處處不饒人且脾氣不大好,但所有的暴躁也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內心的小自尊小驕傲。也往往是這樣的人,對於自己的愛人竟然曾經和女人上過床才會異常的糾結難釋懷;也就是這樣的人,才能夠不經意的散發出閃耀光芒。

Stuart,善良而有著不經意的刻薄,會為家中羞澀的經濟而待客小氣,但其實處處帶有小心思,更是處處為著Freddie而著想,哪怕言語再如何傷人,最後還是轉身為對方泡上一杯小茶,放上一顆小糖,為他準備生日禮物。

更關鍵是,這是Derek Jacobi演的,較之Ian McKellen所演的Freddie會較之偏主婦型,但又是窩心的。但回憶當年看過的《Love Is the Devil》,他所演的Francis Bacon是讓觀眾覺得不堪的,讓人生厭的角色。這是過了十數年後的演出,步入知天命之年的眼神更發惹觀眾愛戀。

而關於小朋友和三位老朋友,不想說。觀眾哪怕就看兩個糟老頭鬥嘴膩歪其實也覺得樂趣無窮甜蜜非常的。無論是那套渴望已久的大衣,又抑或已經無力應付的夜店舞池,都那般的甜蜜,更別說那婚禮和每一次平淡而溫馨的親吻。

“能够擁你入懷,我是這世間多麼幸福的人呀!”至於床邊亂入多出的曾經跟小朋友酒後亂性的老婦,就無視了吧!

百年 – 20世紀中國藝術史

20世紀的中國,於生在世紀末的讀者而言,所理解感受到的是充滿苦難的,戰爭人禍與自然災害,將這千年古國折磨得面目全非,連能夠回顧曾經歷史舊貌的可見手藝也或因個人崇拜或因戰火摧殘而遭到破壞,多少手藝人也因為這些浩劫而殞命。

藝術
其實“美術”一詞是源自日本翻譯art而得,在之前國人對於圖像的理解,不過是依附於詩詞,又或以詩詞來理解。也因為千百年來的這種思維模式,使得國人較之迂迴而間接。但讀者以為,這老祖宗流傳下來的思維模式,其實卻又產生出隱晦的美感。然西方藝術那直白而粗暴,缺少修飾和點綴的模式,以為又是削弱了觀者的聯想。

鴉片戰爭將閉鎖的國門打開,也讓國人開始接觸及學習模仿西洋的畫作,而“美術”,畫者,也不過是手藝人的一種,將此詞拆分,“美麗的技術”,卻將這當下高雅的學術淪作功利而膚淺。但歷史而言,謂之的藝術觀念,雛形也不過是沿海商人模仿西洋畫的商品而逐漸形成的。

宣傳
藝術的宣傳作用,在新中國建國後的文革十年尤為明顯體現出。當時的大眾在藝術和宣傳之間的區別,就只是以“可理解”和“不可理解”劃分,更不會想到在那些宣傳畫作背後的政治控制意圖。在抗戰時期,為了鼓舞士氣統一戰線,這種宣傳意圖是可理解,但當核心矛盾轉變為內部矛盾時,這種政治控制就會顯得多麼的卑鄙而可恨。而當反思文革時候的宣傳畫的政治意圖時,抗戰時期共產黨內對藝術的非客觀,就早已預示50年後的人禍。

讀者以為,歷史來看,被束縛被制約的非自由創作,作品所表現出劃一的主題,在顏色的使用、構圖又會呈現出不一樣的技法理解。

反藝術
當藝術被宣傳的政治意圖所束縛,也就意味藝術的思想受到威脅,作者的思想不再自由。但“藝術應該是自由的。”殊不知,在反對藝術本應的時候,也是在記錄政治的真面目。在當下語境,天真地將政治和藝術進行割裂的時候,卻不知這正反映出當下政治思想控制的反智。

在大陸是被馬克思主義指導,而對岸的台灣則以為是保留了中華民族的傳統意識,雖兩地同樣都是集權主義的政體,但對藝術截然不同的思想,導致藝術家決絕而堅定的選擇。多少曾經的大師是選擇成為“人民的叛徒”,乘上巨輪逃離中國大陸。而這樣的結果,就是當下失去敬畏之心的大陸人民,以近乎無賴的思想價值觀來度日,“科學驗證法”和“發展理論”,一套相互補充的思想體系來將不同時期的荒謬理論進行修補。“前人的教誨今日卻無人尊重履行。”

中國近代有“師夷長技以製夷”,其中起碼保留有老祖宗的傳統,也起碼留有對老祖宗的尊畏。但當代,隨著文革結束,80年代末的學運至90年代鄧小平南巡,大量的現代藝術不經思考和消化地吸收國內後,使得當下國內藝術充斥了太多的荒誕、諷刺和醜陋。曾經的藝術還能作技藝人的術學呈現,但當下的藝術卻更多見得是浮躁和譁眾取寵,甚而連政治宣傳也談不上的浮誇。

其實閱讀這麼厚重的藝術史書,所回望的不單是中國藝術,更是中國的變遷,那種由盛變衰,那種冉冉希望卻最終熄滅的悲涼感,在閱畢時尤為強烈。究竟是什麼導致這千年古國喪失了它所本應可有的舊貌,哪怕歷史中它是封閉而落後的,但也留有其性格面貌,可惜盲目的顛覆和改造,終使得它貌美天下卻是那麼陌生而欠缺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