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份: 2013 年 9 月

食物 – 銀之匙

好幾年前,觀眾曾經發生這麼一意外:家人準備過節食材,要生宰一隻活雞,觀眾要抓着雞翅好讓割喉放血,但當刀一揮活雞一掙扎,觀眾就於心不忍而手軟把雞給掉在了地上,深紅色的雞血汩汩地湧出流在地上一灘。

其實,動畫的男主角八軒就猶如此,對於本來活蹦亂跳的家禽家畜生命抱以憐憫之心,對於農牧業有著各種難以融入其中的陌生感,本來不過是以逃避的心態來到這農業高中,於是門外漢的心態看本來是理所應當的農業生產過程,就不經意地引起了與同學、與家禽農畜的重新審視。

到底食物是什麼?到底家禽農畜又是為什麼?理想,又是什麼。

學校裡面的所有學生都是有着繼承家業的願景,只有八軒,一個由城市來的學生。所以,才會出現有給剛出生的小豬起名字(豬肉蓋飯)的事情。一個名字的出現,就是一種羈絆的出現。而當小豬長大到適合供銷的時候,離別是必然的事情,但這離別則意味着羈絆的不再,曾經的親愛將化為他人的腹中物。吃,有時會是如此罪惡的事情,讓自己也會感到厭惡難以接受。但偏偏有時候人會有這麼種執念。不能挽留在身旁,也要將之以另一種形式相伴一生,譬如化作自己身體裡面的養分,化作自己的肉體。而結果,豬肉蓋飯也真如其名般。

其實對於日本這個國度,對於他們對自然的敬畏之心,多有敬佩欣賞。食物是上天賜予的佳物,所以必須以感恩的心去對待。一隻豬、一桶牛奶、一袋大米,並非理所當然的存在,他們之上凝聚了多少人的勞動心血,又多少天地的土壤雨水滋潤。也往往因為有這種對自然的敬畏、對食物的尊重,才會有對生產過程中的嚴謹和認真。所以,才會有因為一台巨型拖拉機而引起的全校學生轟動,又會因為一新鮮的批薩而誘發了全校師生的合作,興奮和期待。

但這種對食物的執著和追求,於一個信奉無神論的國度而言,是如此難以理解的。因為,食物,不過是用來賺錢的工具而已,所散發的都是一樣的銅臭。

遺傳基因 – 銀河機攻戦隊MAJESTIC PRINCE

雖然對動畫開篇以及中段的各種日常穿插很是莫名其妙,但作為機戰類型動畫,在應該呈現具備的元素上還是有所實現了觀眾的期待。JURIA-SYSTEM這圍繞人類求生潛意識的挖掘開展,算是有所創新的,而核心機器人插入機甲裝備的機器設定也是一新鮮的設定了。但過分媚俗的人物設定和橋段,卻相當打擊觀眾的興致。

機器人系統
該算是從《新機動戦記W》開始,對於機器人系統開始有所在意,之後福音戰士的傳感系統更是延伸至今的《Pacific Rim》依舊熱衷。而《銀河機攻戰隊》(下文簡稱MJP)算是有所創新地開拓出將人的求生本能鏈接至機器搭載機能上。駕駛員因為面對所可能出現的危機而產生的惶恐逃生掙扎的意識,喚起機器人的“同步率”,繼而愈加施展出機體的潛能。畢竟所有機器都是由烏魯加魯機的基本技術所修改而成的,未知外星敵人的技術潛能實在能夠提供足夠施展“外掛”的可能。於是結局機甲大變身開出能量羽翅完全在情理之中,也著實讓觀眾為之振奮激動一番。

人物設定
自從動畫開始被宣傳平井久司的名號時,就已經讓這動畫背負起了各種不公,只因這名號承擔着太多的媚俗。然而確實不負眾望,各種媚俗(但如這樣就怪罪到著名畫家頭上又是否有所不公)。最讓觀眾反感的是Rabbits小隊五人中的入江環,童顏巨乳各種賣肉各種俯拍擠乳,那控制室裡面的壓胸駕駛姿勢徹底讓觀眾扶額,更不要說拉上貧乳釘宮桂參加外拍活動時的泳裝照,不禁發問:能有節操點嗎!!主角役要成為漫畫英雄,男二是男主的親哥而有強迫性胃病,再是四眼男三對槍支狂熱的屌絲狀,外加後半加入的性別未知的精分男(女)四。人物身上佈滿槽點的性格設定是要滿足觀眾們的吐槽意欲嗎?!

故事情節
關於故事情節,讓觀眾無所適從,到底是想說什麼。戰事之外穿插駕駛員的生活,游泳可以說上一話,男女邂逅可以說上一話,駕駛員參與商業或非商業活動又可以說上一話,監督是想要說駕駛員們在激戰之外還有很多有趣的日常生活嗎?而因為他們各自不同的性格特點於是在生活中發生了種種意想不到的趣事。拜託,這要深邃還是要幽默呀?這要熱血還是要乏味呀。再看動畫編劇,志茂文彦,上世紀90年代至今都重點在於創作機器人動畫的大編劇,卻不料經歷幾十年的市場洗刷後,會創作出一部如此夾雜了各種媚俗於市場而又並不見得和諧的動畫。最後幾話還竟然狗血地爆出兄弟父親的親屬關係,更不要說結尾爆出讓觀眾一直以為是女主的公主竟然是主角聖母大人。

外星人因為自己的遺傳基因而自豪凌駕於人類的種種智慧和力量,但人類卻因為遺傳基因而締結出讓人始料不及的親屬關係和潛藏能力。而讓外星人烏魯加魯所不能明白的是,人類不是為了自身所作出的犧牲舉動,違反自我求生意識的情況。其實,動畫在於對人性閃光點的描述刻畫上,還是有值得肯定之處的。

作家 – 酒徒

作家的窩囊和爛尊嚴,從來都讓人生恨,抱着以為的高尚情操遊走在鶯鶯燕燕中間,不願與17歲的房東女兒上床,卻願意和同樣年輕的妓女縱情聲色,要當她們的報復發洩工具。實在不得不然觀眾吼“我的去!!”這又是什麼樣的情操尊嚴,還不就是一些標準隨時可變的尊嚴。

曾經收聽過香港電台的文學節目,所帶來的感覺竟然與此電影如此相似,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那種時代的墮落和無奈,在時代中浮沉謀生的各種經歷,黑暗而讓人生懼。到底認為是這個島城所衍生出的文學氣質散發如此。

電影圍繞一個落魄作家展開,周旋在不同的出租屋間,徘徊在各種冶艷女子身邊,本是錚錚漢子一身正氣傲骨不屈,但終不敵現實和生活,各種苟且各種欺騙和各種放棄之後,也將自己的文學理想和堅持也放棄。所保有的,不過是那些“屎水”。哪怕曾經在日記本上記下“從今日開始戒酒”,但也不過轉頭之後就放棄自己的這大話。

要說這是作家,倒不如說是男人的臭脾性讓人鄙視吧。如此人生,大不了讓觀眾再體驗何為“可悲之人自有其可恨之處”,而且,也並不認為電影中的作家又有如何的可悲。如說這是讓人慨嘆文學的無奈,倒是膚淺地認為自詡“作家”之人的虛偽。

黑奴 – Django Unchained

一如曾經,對Quentin Tarantino的出品多少有些不適而難於解讀娛樂,徒認為故事情節無不充斥惡趣味來挑逗觀眾的興致。如果被其中各種莫名的穿插夾雜而喜樂,自是愉悅,但如不能從劇本中那些話癆遊戲中感受所謂的“酷勁”,則又是別一番的乏味了。

故事就真是在簡單不過,一個賞金獵人解救了一個黑奴幫助自己的賞金任務,結果也培訓出了一個得力助手,又善良地接下了救出這黑奴的妻子的任務,然又殊不知解救不成還賠上了小命。倒是黑奴在曾經的任務中所訓練出來的神槍技藝及蠱惑,解救了自己也回頭解救了妻子,於是神仙美眷血洗莊園後得以遠走他方。而這麼個故事有幾乎三個小時的長度。

惡趣味一,假牙。
賞金獵人的馬車頂上裝了一個固定在彈簧上的假牙,在行進過程中搖搖擺擺好不歡樂,而原來那是個錢庫,奈何在誘敵過程中成了炸藥盒。於是這歡樂的假牙早早就跟觀眾說再見了。

惡趣味二,噴血。
其實這噴血在Quentin Tarantino的電影中該也並非新鮮事,對那些B級片狂熱分子來說,不來上幾十升的血漿在片場噴灑似乎對不起自己的勞動成果般。於是黑奴打鬥要飆血,亂槍爆頭爆腿爆身軀更是要飆血飆血狂熱地飆血,Leonardo DiCaprio演得失控也毫不吝惜地奉上自己的一手紅血。其實如果,閹割Django的情節演下去的話,該也是會有更噴張的血景可看吧。

惡趣味三,黃金陰莖。
Django被抓後全裸倒吊一場,好不華麗,黝黑的皮膚反射的光將胴體成一金黃狀,那扭捏的槍手鬆開手時Django那誇張的陰莖如鍍金般放射刺眼光芒。之前與之針鋒相對的槍手無奈地鬆開這“聖物”,扭捏前行離開倉庫就可見得不到而要毀掉卻終又不能毀掉於是的失落,從其背影中如此形象的流露。其實想來,Quentin Tarantino該是相當女權主義的吧,對陰莖抱有如此仇恨,兩場爆屌是否拍得暢快又愉悅!

其實觀眾是完全將此片與《The Man with the Iron Fists》想到了一起,難道不是類似的故事情節嗎?至於哪部更精彩,僅在於哪部更無節操更不倫不類罷了。

我在星期天早上吃早餐

隔了一個星期,又在外面用早餐,十點之後。經過了昨天的午睡,一切似乎都回歸到正常。這正常,或者該是常規的不健康。早餐,因為服藥需要正常規律的三餐伴藥。於是讓本來沒有週末早餐的人也必須要用早餐。

週末早餐,夾著本雜誌穿著邋遢的中褲和T恤就上街了,出門前不忘把更新的動畫同步至手機中。似乎美好的早上就開始了。

但大家樂的雞扒炒蛋已經不再美味了,蛋不再嫩滑雞扒不再油香,還加上乏味的灼菜就尤其打擊味覺。那曾經失意的早晨所享用到的大家樂早餐已經遠去,猶如曾經的單純美好也不再了。

以為在靠窗的卡座會得到不錯的心情,然其實。身後的家庭在為教育兒子的事情而嘮叨不斷,窗外的悶熱陽光照入讓人何其不適,更別說開始時那混亂的桌面。當那盤雞扒炒蛋呈上時,美好的早餐預期就被徹底地破壞消逝了。

與之這個早餐,翻看了雜誌關於《藍》的一篇圖解,以及看了一集《進擊的巨人》,就結束了。不開心不愉悅不滿足。

我在星期六下午睡午覺

經過了這連續兩個星期因為一個電影專題的製作,以及工作人事上的種種欲言又止和正義不張,以致一周的睡眠質量奇差不已,再加之病軀常伴,這麼個期待已久的週六,竟然疲乏不堪。

好吧,其實是因為星期五深夜星期六凌晨又在熬夜,於是依然晚睡,於是蒞日清晨又被吵醒,於是睡眠不足,於是下午疲乏不堪,而已。

是嗎?

這個下午至五點才起床的午覺,似乎那麼陌生,如此熟睡至夢境明確,實在難得。又會是一個莫名的夢境故事,家裡竟然有一個大玻璃櫃,裡面有很多的蛋糕,其中有奶油蛋糕。這是關於“家”的夢,是因為前天的星期五晚,母親莫名地分享她年輕往昔時候的故事嗎?是因為被她那有所目的的話語而影響了這星期六的午覺夢境嗎?

午睡醒來,果不其然的,頭痛不已。這個星期六,陰晴不定,一片灰濛蒙的,讓人好不舒服。

喪屍 – Rotting Hill

相當有意思的一部短片。到底是現在的大眾觀眾口味愈加偏重了,抑或是創作者們的故事已經無力於正常而要在歇斯底裡地去挖掘。普通人的故事已經難以滿足觀眾,於是觀眾所曾經恐懼的事物的故事則更能夠吸引,所以喪屍這種嗜血之類的愛情則變得如此可愛美好。

有什麼禮物比活人的肉更美味,那死紅色的腸子不錯,搶著來吃卻不料就這麼吻上了,口感還不錯。你的眼睛怎麼老是掉下來?你的骨肉怎麼如此脆弱,看,手腕就這麼斷了。喪屍親熱會是怎麼樣一件事呢?當然“大傢伙”還是很美好的事情,奈何大傢伙跟手腕那般脆弱,中看不中用,暴殄天物呀!!

於是正常人所不可能會發生的愛情意外,就這麼如此理直氣壯地發生在兩隻喪屍間。美好嗎?美好。有意思嗎?有意思。但,兒童不宜。

詭計 – 失踪者

敘述性詭計,經過這一次閱讀體驗後,徒認為是作者對信息的不均等處理,而將讀者置於信息不足的情況而處於一種一直受騙的狀態中,至結局揭曉之時,恍然大悟。又其實,並非“悟”,而是“竟是這樣”。讀者一直處於被動的情況中,本來推理小說所能夠得到參與樂趣,卻因此被否定,樂趣淪為最後的受騙。

十五年前在久喜,三個女性意外失踪,都在每週的星期一;十五年後,又開始出現女性失踪事件,而十五年前失踪的三名女性的屍骨也在此時被發現。這十五年間所出現的失踪事件,背後是否有所關聯,而這失踪事件背後,又隱藏了什麼樣的秘密……

一名紀實作家帶同他的女助手因為十五年後的久喜失踪事件,而開始調查十五年前的失踪事件,探尋其中所可能出現的關聯。當折原一以作家、助手的角度開始尋找失踪事件的相關人員,也似乎要帶同讀者可以探尋到真相。當各種描述和細節都將讀者指引去那名律師、要指正律師就是失踪事件的罪犯時,當所有關鍵人物都要聚集在那黑暗的雜物房地下室時,折原一告訴所有讀者,你們都被騙了,都錯了。那個兇手罪犯一直就與讀者同在。如此的詭計,當然可以認為這是將帶入又一場推理中,能夠察覺文字間的伏筆,則可將答案找到,而可以成為這故事的偵探。若不能,最後就只能遭到欺騙,被抹殺了推理閱讀的樂趣。

是的,讀者這是一次經歷亢奮與期待過後,被欺騙的失落,玻璃心之極。

助手在潛入嫌疑人家後被襲擊的經歷,為什麼沒有告訴自己的作家老師,這種疑問一直壓抑着讀者的閱讀過程,不但怨恨此女孩的愚笨和自作聰明。然而當答案揭曉時,讀者認為這是無可奈何的硬傷。

因由 – 序曲

裕翔的故事,因為這紀錄片而開始,先天性視網膜病變而自小就失去了光明與色彩,無法從視覺上去感受這個世界。一個五感正常的人,實在無法想像那種從不曾看過世界的世界觀是如何,別人說的顏色是什麼,別人說的形狀又是什麼,別人說的好看又是什麼……

慶幸裕翔生於臺灣這個地方,慶幸他降生在他媽媽的懷中,讓他不被拋棄不被鄙夷,不被自卑,而擁有“只是”失去光明的世界,而擁有可以聽、觸、聞的世界,而擁有可以依靠音樂來獲取所謂正常人的關注和尊敬。

仰拍媽媽的角度拍攝,講述兒子的過去,以及與兒子所曾經歷的挫折。當父母滿心期待可擁有一個普通孩子時,卻不料會是不能看到世界的孩子,其中的惶恐可想而知,但有些情感,發自人心的,竟可使自己的徬徨和日後的挫折都平淡視之。

沒有刻意的戲劇處理,實在地講述一個具有天賦的視障男孩的感受和故事。

天亮 – 天黑

天黑後,總會有天亮的時候吧。

《逆光飛行》的初版,處處都見得青澀,無論運鏡、構圖、場景,處處都見得捉襟見肘的緊張,於是電影會更專注在人物特寫上,通過面容來表達情感故事。而這故事中的裕翔,是曾經擁有光明的裕翔,曾經擁有一切的裕翔,直到那天沙灘午後烈日當空之下,光明就不再了。

但其實較之長片,短片在個人情感上會更有表現力,雖然長片的攝影是各種精緻,但短片的粗糙卻意外帶來了這樣的人物故事更加真摯的表現力。裕翔的面容在《天黑》中並沒有之後的豐富形象,卻被認為更加接近這樣身體條件所會有的表現。

跳舞女孩和鋼琴男孩,不是因為夢的追逐而相遇,卻是因為失落不如意而邂逅。於是天黑沒有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