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爱我呢?” – 老舍精选集

LaoShe-Collection

在《茶馆》第三幕,常四爷、秦仲义、王利发重聚,常四爷的一席话道尽国人之无奈,“我爱咱们的国呀,可是谁爱我呢?”是啊,谁爱我呢?国家?政府?人穷,国穷;国穷,人愈穷。

一直自以为自己所最尊崇的现代作家是老舍,其悲哀的人生结局尤为唏嘘,或这也正恰应了常四爷之所言。当以为新中国到来,国人会过上不一样的生活,将看到希望之时,却正正被自己爱怜的国人给迫害而死。他的死亡,并非如其作品中的人物那般为贫穷所迫害,而是为盲目,混乱,无知,阴谋所迫害,而他万万也不会想到国人竟然会经历如此劫难,竟然会有如此悲哀。对于政治,老舍是如此天真。对于国人,也是如此天真。

老舍的作品摆脱不了的是“无奈”二字,安安分分的做人,只想图得个安稳,但求生存,但仅此微弱的希望却依旧被剥夺。《骆驼祥子》、《我这一辈子》、《月牙儿》、《茶馆》,无不是如此,老老实实的做人,安安分分地做事,但这世道却不允许此等老实事。贫穷会让你沦为娼妓,险恶会让你蒙昧良心,人生在世看不到希望,哪怕一弯明月,也是寒冷悲凉。

侧封引用如此一句:
雨下给富人 也下给穷人
下给义人 也下给不义的人
其实 雨并不公道
因为下落在一个没有公道的世界上

其实哪怕如今,公道为何物,又何曾有过答案呢……

69革命 – 嬉皮異托邦

Hippie-Heterotopia “9”真是一個何其富革命意義的數字。49年,曾經為西方好奇向往的充滿改革氣息的國家成立;59年,法國一場電影革命如火如荼地進行中;69年,一場連續3天的Woodstock Festival在紐約以北90英里處舉行。此次革命,或者正如年份“69”那般地充滿曖昧的意味,他們反戰,但他們也縱欲,他們宣揚自由,但他們也沉溺毒品藥物。

作為一名“知道分子”,依舊保持知道而不明所以然的態度。知道嬉皮乃一幫長發披肩,骯臟邋遢如乞丐般的游人,他們或是詩人,或是畫家,或是政治分子,他們不受拘束。僅此。

很多事情原來也不外是態度,嬉皮亦如是。在乎的不過是選擇,你可以選擇枯燥的白領生活,當然也可以選擇被外人看作潦倒的嬉皮生活。一切也不過是圖一個相對的自由,物質消費的自由,精神領悟的自由,自我控制的自由。其實嬉皮并不應該有任何的標簽象征,那就有違嬉皮的精神,不一定長發披肩,不一定扎染,不一定毒癮,不一定搖滾,不一定……

Woodstock Festival的40周年,似乎很多事情都在為之慶祝,李安為之貢獻了一部《制造伍德斯托克》,陶喆的新專輯也取名之《69樂章》。或是巧合,或是有意之舉,但這都證明當年的音樂會影響之深遠。

頗為喜歡其中一個受訪者Rainbow,摘抄其中一段:
“對我來說,寫作、繪畫和音樂已成為了生活中的必須,幾乎是一種類似治療的形式。當我感到痛苦而無處發泄的時候,我可以開始寫作,比如寫一個故事,開始寫的時候,把所有的問題、把那些無序的困惑都寫進故事,當完成的時候,我會發現,一切問題已經迎刃而解,這確實非常神奇。”

革命50年 – 法國新浪潮5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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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新浪潮,一幫《電影手冊》編輯將理論付諸實踐的運動,更是一場電影技術的改革。跳接、實景、自然光、即興、同期錄音、長鏡頭等影響至今的手法,卻是因資金不足而誕生。倒覺得之后Dogma95宣言其實也不過是一場紀念運動。在新浪潮之中,Francois Truffaut(弗朗索瓦·特呂弗)與Jean Luc Godard(让-吕克·戈达尔)二人無疑是這場革命最為領頭之士。《四百擊》與《筋疲力盡》如此鮮明地掀開新浪潮的開端。

其實根本就不熟悉新浪潮,但似乎這是每一個自詡為影迷的人所應了解的革命。不曾拜讀過其中任何一部作品,Alain Resnais的《廣島之戀》依舊高置柜中不曾開封。Eric Rohmer在90年代拍攝的“四季故事”依舊如此精美地疊放一起。拜讀新浪潮作品,似乎要經過一場儀式方可。似乎覺得新浪潮時期的作品不單單只是電影那么簡單,而是如神作般地要為人景仰。

新浪潮為何?并非一場眾人游行上街的運動,而是讓觀眾打破前人培養出來的觀影經驗的試驗,打破一種線性單向發展的觀影思維,使得電影更加往現實靠攏,又更加往虛構偏離,在現實與虛構之間徘徊。《筋疲力盡》的實景即興,《四百擊》的自傳性,讓新浪潮電影有別于經典好萊塢模式,也有別于意大利新現實主義。

可惜這一期的《午夜場》沒有成為徹底的“法國新浪潮”紀念刊,依舊的欄目設置讓之叫人慨嘆電影任何大運動大改革都會因為娛樂而沖洗,電影這種娛樂工業產物,技術理論變革不過是小范圍小眾的事情。但然而,這場改革竟是一幫出身草根的小流氓所發起的。

獨立萬歲萬萬歲 – 人山人海十周年特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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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并不歡喜這個封面,封面的男人太不黃耀明了。但是,黃耀明又確實是人山人海最好的標志,甚至懷疑是否可以說得上是唯一的標志呢?

當然,人山人海并非只是黃耀明,特刊中的“十二宮”就逐一排出人山人海當中的十二“人”。其實,說不上認識人山人海,沒有那種熱衷,哪怕對首腦黃耀明也缺乏那種崇拜鐘情。但時而的感動又會讓自己誤會是其崇拜者。不認識于逸堯,但喜歡《再見二丁目》;不認識何秀萍、郭啟華、陳浩峰;聽說過梁基爵,知道其為人山人海之士;聽說過李端嫻,因為何韻詩而鏈接聽聞;當然知道at17且聽過她們的音樂,知道Pixel Toy卻不曾接觸其作品。除了蔡德才是比較熟悉,甚至自覺加入其豆瓣小組,但其實真正接觸其作品的不過只是《小飛俠》而已。

自覺自己鐘情于Indie音樂,然而Indie實為何卻空無一物的認知。自作聰明地猜想大眾對人山人海的印象,是獨立、前衛、先鋒。獨立音樂在自己的感知范圍內似乎那么稀缺,然而卻不知道臺灣地區的獨立音樂已經為大眾所推崇,但當獨立小眾的音樂被大眾所接受的時候,還算是獨立音樂嗎?英國有一獨立廠牌叫Sarah Record,當他們出了第一百張專輯之后就宣布關閉。印象中的獨立音樂廠牌或者就如Sarah Record那般的脾性,有著他們自己的性格。有一種自命清高的態度,有時會天真的以為對獨立的支持會讓自己有著某種高人一等的領悟。就如現在想借一本特刊來接觸人山人海,其實這又不過是何其膚淺的行為。

當看到人山人海成員們各自似乎各異其實又有著那么點共性的經歷時,倒也讓自己對堅持夢想有一點信心。我所不喜歡的周星馳有那么一句經典話語:人沒有夢想那跟SHIT有何分別!Pixel Toy中的何山與Candy在樂隊之外也各自有著自己的工作,但人山人海的Pixel Toy依舊延續,專輯依舊制作籌備。蔡德才在成為全職音樂人之前,也不過是一個根本不搭邊的律師。

一小時 – 新城市特輯13: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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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經歷了游民的日子,《城市畫報》已經不再如此忠誠,說來我真并非如此忠誠,若非感興趣的專題,《城市畫報》已經失去了其在我心中的文藝媒體地位了。「新城市特輯」成了為之依舊消費的理由,本期的城市是成都。

如此陌生的城市,說來,中國似乎沒有哪幾個城市于我是熟悉的。08年末在培訓班認識一位四川的同學,樸實單純是最鮮明的印象。成都是如何?超女的成名地?與我何干,我已經從四年前的追隨熱鬧迷茫期走出來了。我以為在512地震中成都也是逝去的城市,但似乎誤會了。麻將繼續,茶座繼續,趕集繼續。這是讓人羨慕的城市,在其迎接發展的同時,依舊其緩慢與淡定自若。元通古鎮,離開城市一小時,為之過去的小成都。城市,也不過是由小鎮發展而來,當人們奔赴城市拋下小鎮,這未嘗不是對小鎮的保護,起碼保留了其原色。